文化城市长久以来，学界关于中国近古都城的考古和研究，主要还是围绕使用时间比较长、更具名望的北宋汴梁、元大都、明清北京，次之则是元上都、明南京以及辽金政权的主要都城，并在这些城址之间寻找承继关系；再如，每每讨论《考工记》营国思想对中国古代都城布局的影响，往往首推元大都，但凡对元大都进行系统研究，也常要探究一番大都与《考工记》城市思想的关联。实际上，这离构建完整的中国近古都城发展史尚有一定距离。在13-14世纪的两百余年时间里，先后有6座都城得到修筑或改建，其中既有规模大、历时长的元大都、明清北京，也有尚未建成就已废置、却是完全新建而成的元中都与明中都。
▲ 图1 | 中国近古典型都城形制比较示意
Fig.1 Comparison of typical capital cities in late imperial China
▲ 表1 | 元明都城对比（点击查看大图）
Tab.1 Comparison of capital cities in the Yuan and Ming Dynasties
本刊第8期刊登陈筱、孙华的论文《中国近古新建都城的形态与规划——从元明中都的考古复原和对比分析出发》，透过元中都和明中都来考察中国近古都城规划思想的发展，主要是基于以下3方面考虑：首先，元明中都与元大都、明清北京等历史名都有着密切的因袭联系，元中都是元大都制度的继承、发扬者，明中都又是明清北京制度的先驱、奠基者。
▲ 图2 | 元明中都与元大都、明清北京的关联分析
Fig.2 Analysis of histor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Yuan and Ming central capitals and the Great Capital of the Yuan Dynasty and Beijing in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其次，元明中都完全新建于生地，受到既有建设的约束极少，两座城址可以相对理想的实现设计方案，更加贴切的反映设计者的意图。傅熹年在《中国古代城市规划、建筑群布局及建筑设计方法研究》一书中写道：“研究古代城市规划的特点和手法，最好的实例是那些按既定规划在生地上创建的城市。” 第三，元明中都在尚未完工时就遭到废弃，使用时间不长，受到后代的叠压破坏较少，加之长期封存于远离繁华市区的地点，现代扰动也比较少，城址遗迹保存相对完好，只需辅之以考古钻探和小规模发掘就可以基本掌握城址的状况。
作者根据对元中都考古数据的复原以及明中都设计尺度的分析，从营建背景和城市形态等视角对元明中都进行了比较；进一步推测了元明中都的原初设计方案，将它们与《考工记·匠人》城市思想从边界、出入口、核心功能区以及整合结构等4个方面进行比较，考察了《考工记》对中国近古都城规划思想影响的变化趋势。
▲ 表2 | 元明中都建设基础与城市形态比较（点击查看大图）
Tab.2 Comparison of construction foundation and urban form of the central capitals of Yuan and Ming dynasties
▲ 图3 | 元明中都形态与结构比较
Fig.3 Comparison of urban structure and form of the central capitals of Yuan and Ming dynasties
▲ 图4 | 元明中都与《考工记》载“王城”形态比较
Fig.4 Comparison of the central capitals of Yuan and Ming Dynasties and the capital form recorded in Kaogongji
中国古代不同时期的城市规划受到《考工记》城市思想的影响程度又有所不同，伴随着社会逐渐趋于保守和复古，相较而言，至近古时期的末段得到了更为全面和理想的实施。相较于中国中古时期的都城，近古都城不论由哪一政权修筑，也不论选址何处，它们的形态演进及规划思想越来越趋进同一目标，即《考工记》理想规划的核心内容。这种返古现象的出现，是与中国近古社会趋于保守和复古的社会思潮分不开的。历数中国古代的都城，元中都和明中都是遵从《考工记》城市理想模式进行规划设计的典型。同时，这两座城址的经营也给后人留下警醒，大型城市的成功营建，并非易事，它并不等同于在宽裕的人工物力的保障下实现了理想的城市形态，而是一个需要兼顾各方因素的复杂过程，需要充分尊重历史地理规律，多加斟酌，谨慎决策。
详情请关注《城市规划》2018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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