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Feargus O’sullivan 翻译/ 赵雅薇
文献/ 李天娇 校核/ 众山小
编辑/ 众山小 排版/ 赵雅薇

如何使火车站、地铁枢纽、公交车枢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城市规划师Caroline Bos对此有自己的思考,他们并不是以功能来思考问题,它是一个高铁站、机场站或者是地铁站,而是以人的角度来思考,谁使用这个建筑?在一天中的什么时间段?用来做什么?而如果你只单独优先考虑某类用户的需求(比如高铁,或者地铁),则可能造成设计的枢纽面临很高的风险过时,无法经久不衰!本篇文章以荷兰Arnhem市的公共交通枢纽设计为案例,从乘客、业主、内部商业设置、因地制宜发挥独特性等方面论述如何设计出经历时间考验仍然能够发挥良好作用的公共交通枢纽。


图一、现在看起来不错,但是几十年以后会怎样呢?荷兰新落成的阿纳姆车站大厅。
未来的火车站会是什么样呢?建筑师和城市规划师每次设计新的交通网络或者站点时必须努力解答。过去的火车站常常是美丽的(也偶有不美观),但是在一个交通模式和技术变化迅速的世界,时间并不是一味宽容地对待这些昂贵且不灵活的基础设施。美国充满了废弃的铁轨和车站,这些废墟即迷人又无用。即便是最近,如特拉维夫市在1990年代开放的大规模和设计拙劣的公交枢纽车站,表明我们仍然没有吸取足够的教训。
在寻求答案时,Carroline Bos—一位城市规划师,兼荷兰建筑城市规划实践机构UNStudio联合创始人—要比她大多数同事能更好地理解这个问题的复杂性。
UNstudio最近在荷兰Arnhem市以新火车站的形式创建了一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现代枢纽车站。Carroline的UNStudio建筑师同事们设计的最新的地铁车站,也即将在2019年在卡塔尔的多哈开始运营。不过由于与Arnhem市的车站形象风格完全不同,很难相信这些设计是出自同一家公司。CityLab在六月的布拉格reSITE 2017大会的演讲后找到了Carroline。会议间隙,她就公交枢纽设计师们应该如何为未来做好准备而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现在,就开始为未来设计

Carroline提出,不确定的未来意味着基础设施设计者面临着一个巨大的矛盾。一方面,他们必须创造满足现代项目需求,以及迎合公众。另一方面,他们也必须试着预测未来一段时间里产生的新需求,而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和现实也许完全不一样,甚至委托项目的甲方机构也不能起到什么支配作用。“作为建筑师和城市设计师,我们在某种程度上熟悉于未来,”她说。“但是科技变化会带来的什么干扰呢?”我们能够调整我们的方法来适应一个不可预测的变化,并且找到具有弹性和恢复力的模型吗?”
当然试图完全具体地预测部分不可预见的变化,注定要失败。例如,1969年在巴黎Gare Montparnasse大街建设了一个大规模的地下停车场,当时看上去似乎是有远见,但现在看来,不仅与城市核心区的去小汽车化政策,也与巴黎领导人设想中的巴黎未来发展方向是相违背的。如Carroline所说,建筑师和规划师可以采纳一些要点来确保他们的设计保持相当的灵活度。

图二、卡塔尔综合铁路项目的高架车站渲染图。图片来源:卡塔尔铁路公司。UNStudio设计

创建没有等级差异的乘客
公交车或者有轨电车首末站常常被视为公交枢纽设计中的尴尬事件,即他们经常被差别对待,被划分为二等,被设置在相对偏远的角落,以防压过大火车的风头。这呼应了一个思维就是公交车是一个粗鄙的二等出行方式,但这种思维也忽视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大多数穿梭于过主要轨道枢纽车站的人实际上并不是去坐火车的。这不仅是一个糟糕的规划,而且忽视了一个趋势—城市级别的公共交通会在未来几年更加占主导。Carroline和她的同事们在规划Arnhem的新车站时将这牢记在心,那里的重建计划是为了重新扩建二战后建造的一个临时公交车站。“在Arnhem,我们不是以功能来思考问题—它是一个轨道车站,还是一个公交车站或者什么—而是以人的角度来思考。谁使用这个建筑?在一天中的什么时间段?用来做什么?通过分析场地,我们发现场地内只有40%的人是真正乘火车的。”
这个认知改变了我们筹划空间的方式。建筑师在火车站前设置公共汽车站,给乘客平等计价方式,无缝进入铁路站台。同时,火车站走廊—一个围绕着中央旋涡式螺旋而设置的引人注目的明亮的空间—成为了一个更加集约的公共空间,而不仅仅是一个通往站台的过渡区域。


不要被单个利益相关者压制

这种对不同车站使用者之间关系的重新组合,导向了另一个关键点,即帮助确保枢纽车站经久不衰。如果你只单独优先考虑某类用户的需求,则可能造成设计的枢纽面临很高的风险会过时!这在2012年奥运会东伦敦Stratford打造国际枢纽车站时真实的发生了。现在伦敦奥运会已经过去多年,欧洲高铁欧洲之星已经决定不再在那里停靠,这导致这个枢纽站失去了它的巨大尺度的合理性,这些大规模尺度的车站无法被充分利用。
平衡特定客户或开发者的需求与其它潜在冲突力量,那你就更有可能创建了具有前瞻性的东西。Arnhem车站是一个证明这个过程如何有效改变结果的极佳案例。该站急需要扩建和翻新成为现代化的公交枢纽。但是由于荷兰拥有许多比阿纳姆大的大都市,因此现有车站的重建工作在国家铁路运输公司Nederlandse Spoorwegen(NS)优先事项清单中相对靠后。UNStudio的研究显示,仅有不到一半的枢纽车站用户其实是来乘坐火车的,这为项目重新设计方案中的城市功能角色带来了更为重要主导的地位。最终建设的公交枢纽,既是一个公共集市场所,也为其所在城市提供了前往荷兰其它枢纽站点的交通方式。
公交枢纽也是社会中心以及公民身份感的表达方式,可以增强或者损坏当地人的自豪感。
Carroline认为这是对未来发展趋势的预兆:建筑师必须平衡未来用户和现有业主的需求,考虑到建筑物可能会比业主存在的时间更长。“因为所有权是一个可以交易的商品,”她说。“这并不意味着业主总是占据主导的发言权。也许这是我们时代的好处。年轻人对拥有东西的所有权越来越不感兴趣,他们愈发意识到使用方便才是真正重要的。”
将设计重点放在远离直属业主本身,并非乌托邦或理想主义。它只是鼓励长期效益投资的观点,最终可以确保该场地更长的使用寿命,而不是主要投资者的快速回报需求被无限放大。


仔细地分析内建商业部分

建筑师经常会设想把车站大厅,用拱形天花板或闪闪发光的玻璃水晶灯来吸引眼球,而不是用商店和信息亭。然而抱着这种态度来创建一个公交首末站,是一种不顾现实的纯粹主义。通常,在这样的空白空间中还要加入商业设施,是因为它们不仅可以带来收益,还满足了一定的客户需求。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它们最终会在施工过程结束时得到解决,而这样的话,通常无论是在视觉上还是在建设上都是极具破坏性的方案。“我们已经看到设计精美的机场和首末车站,最终被后期加入的报亭、小吃店和小商店弄得杂乱无章,”Carroline说:“它们的这种出现方式,通常不仅阻碍了同行人的步伐,还扰乱了人们找路的视线。”
考虑到这一点,UNStudio从一开始就将它们整合到了Arnhem车站的设计当中。商店或是嵌入式的,或是在站台层上与车站的新房顶和柱子在风格上保持一致。 这使得主要换乘大厅中央位置的螺旋避免了视觉障碍物的需要,作为一个独特的开放空间,不仅在美学上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是非常容易看到对面,并且找到你的路径。这样就可以减少那些尽管用意好,但是本身可能导致视觉混乱的指示标志。

图三、卡塔尔国际火车系统车站渲染。图片来源:卡塔尔轨道公司,设计:UNStudio
充分发挥当地的身份归属感,但避免老套陈旧

尽管如此,车站仍然不仅仅只是考虑出行移动路线而设计的中转枢纽。 他们还是社会中心和公民身份表达,可以增强或损害当地的自豪感(见证了纽约人在1963年考虑彻底拆除原来的Penn车站时感到的社会性消化不良症)。另一方面,他们努力在平衡效率与审美风格的同时,还需要兼顾到反映当地特性的设计效果—而实际上许多现有的枢纽站在这一点上都失败了。
引用地理学家Doreen Massey的话,Carroline强调了这一需求的关键点就是增强场所感:“在满足枢纽中各类出行移动混合的条件下,我们如何还能保留住体现当地特征属性的设计要素?”
很容易明白Massey所指的是什么。而当年从世界各地旅游回来,却发现总是在同一种建筑构造物下的出站口抵达这个枢纽,这将是多么令人沮丧的事情呀。同时国际建筑师对当地传统的顾及和理解也往往是浅显的,并靠着一些刻板的印象来表达。Carroline承认,这个困境对应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答案。“反映当地特征的问题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当谈到这个问题时,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脚趾在卷曲(缺乏自信)”她说。“当我们开始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面对着可能是陈词滥调的风险,例如在荷兰,当地特征属性的印象永远被刻板地认为是郁金香和风车。”
Carroline对此建议的答案是借鉴当地文化,而不必特意强调使用它。她以UNStudio曾经设计的建筑为例,鹿特丹港的伊拉斯谟斯大桥(Irasmus Bridge)是一座灵感来源于城市码头起重机的例子,但没有直白地反映。

图四、Arnhem车站的地下自行车库
同时,Arnhem车站展现出了一种被Carroline认为独特的荷兰风格—设计和技术的整合—这是在设计过程中出现的,而不是在成品阶段。荷兰陈词滥调地借用风车也许也并非一无是处,它既是一个美丽的建筑结构,也是一个早期精致的、可持续技术的例证。“对我们来说,几乎不可能将设计和技术彼此分开,”Carroline说。“参数化设计和计算机是我们用作建筑技术与设计之间的一体化媒介。”
在卡塔尔,作为局外人,将当地身份感表达出来的任务更加艰巨。Carroline说,卡塔尔的古代文化是更深层地根植在人们心中以及它们在社会组织方式之中,而并非表现在建成环境下,因为多哈在从渔村到大都市的戏剧性转变仅仅发生在一个世纪左右的时间内。UNStudio该项目的首席建筑师Ben Van Berkel也发现了这种反映当地环境的方法,而不是像Cecil B. De Mille设计的刻板的“一千零一夜”属性。多哈新车站的灵感来源之一是大篷车路边旅馆,曾经建在整个中东和中亚地区供给给旅客,这些旅馆通常都是低层次的堆叠式商场。拱形天花板与双弯型曲线也是特征,像闪闪发光的内表面,类似于珍珠母。这些参考了卡塔尔作为珍珠捕捞中心的过去,更为巧妙的是当地传统是在相对平坦严谨的外墙内嵌入更多豪华的内饰。
尽管多哈和阿纳姆的车站之间的外观差异很大,但是过去的一些隐含的影响仍然闪耀。Carroline和她的同事长期以来一直是纽约中央火车站的仰慕者,其对他们作品的影响可以从一些设计细节中看出来,例如将直射灯放置在楼梯顶部,以帮助人们找到路。“我们的灵感来自于纽约中央火车站在不同楼层间移动的方式、楼梯、拓扑景观和强烈的倾斜光线。”
未来的公交枢纽可能最终看起来像是过去的一些火车站。事实上,作为现代化的通勤中心,其外观已经成为纽约身份的档案库。中央火车站是极具当地特色风格的车站案例,它的设计已经充分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同时它也保持着一种与周边环境的适应性。似乎这种适应性,而不是任何特定的风格设施或快速修补,在一个似乎清晰的未来里,可能是该火车站一直保持被使用的最清晰的标志。
以下是我们为大家提供的纽约中央火车站的历史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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