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连载｜留守男女⑩

夜已很深。

丘祈与卜吉面对面地坐在沙发间，两人面前各摆了杯茶，和一些水果。

“上次接到你的来信，说办牧场的事又眉目？”卜吉面对丘祈，算是一对兄弟之间的谈话。“既然你花了大心思去做的事有了生机，这次你到这儿来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没出什么问题。”丘祈一叹，说道：“跟官方打交道得有很好的耐心，等！”

“也就是说，你同官方合作？”卜吉盯着丘祈。

“几乎是帮官方干事。”丘祈道：“因为我没有资金，当然，只要我的心愿能了，我还是心甘情愿的。”

“一分钱逼死英雄汉。”卜吉道：“但你得借官方的钱自己搞，这是上策。”

丘祈摇了摇头。

“跟官方一起搞，他们对企业管理一窍不通，又爱插手，说不得一句不小心的话，也就把人得罪了，他就想法子整你，以后有你受的。”

“骑在马背上，就不得不跑。”丘祈无奈地一笑，“有了眉目而退却，于心何甘？”

“听你的口气，是急功近利的表现。”卜吉指了指丘祈，“这很容易出毛病，你懂得企业管理不是简单的买卖。”

“大哥也知。”丘祈长叹一声，“做兄弟的自从离开这儿一去七八上十年的，什么事也没有做成，办个牧场是我多年的愿望，现在有了出入，少不得会发热的。”

“保存冷静的好依你的性格是不容易轻易作个决定的。”卜吉看着他，“除非你走投无路，要么是憋得慌，你这样的决定自有你的看法，做大哥的也帮不上你，我一直要求你把全家带到这儿来。”

“兄弟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叔父母年纪已大，他们收养了我，我总不能在他们风烛残年而弃之不顾。”丘祈端茶呷了口，又削了只苹果轻咬了几口。

北方人重情讲孝，卜吉对他的话很是感动，当下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大哥只是说，搞个企业，串上当官的是讲‘战绩’，搞好了是他们的战绩，败了是你的责任，不容易的。”

“我知道的。”丘祈点头，“我会记住大哥的话。”

“你会管理，又学过管理，只要你有些基业，你会比我搞得更好。”卜吉一笑，又道：“但你没有我那样的社会关系。”

丘祈也报之一笑，他们俩人的笑，其深意也只有他们两人才了解，才清楚各自的内容。

“兄弟你还有一个缺点。”卜吉喝了口茶，目光注视着丘祈，“就是太重感情，重感情并不是什么坏事，而重感情的缺点是在做事方而往往会受到感情的束缚。”

“这是天性。”丘祈一笑，又一叹，“兄弟我是很难改变的，但我会尽量避免。”

“难！”卜吉一指他，“你下午说陈瑜依然没嫁就是很好的见证。”

丘祈低头。

“刚才人多，我没详细问你？”卜吉盯着他的双眼，“我知道，陈瑜是个好姑娘，一个善良的女孩，而你却没能与她结合，现在只有咱们俩，你说，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丘祈听卜吉一问之下，不由怔了怔，抬头看了他一眼，沉吟道：“大哥，我在去济南学管理时，她也回了老家，并上了委培学校，一学就是几年，有一年多近两年时间里，我们失去了联系…………”

“就那么简单？”

“里面…………还有些原因。”丘祈看着卜吉，“大哥也知，她上委培学校就学一年后我才去济南，我去了济南后才失去去联系的，那时，那时我们厂子也停产，大哥也已不在厂里…………”

“嗯……那！你们经常见面？”卜吉看着丘祈问道。

“她分配在我村子里当小学教师。”丘祈避开卜吉的目光。

卜吉沉吟片刻，久久方才说道：“过去了就过去了，别丢不下，管了她。”

“我知道。”丘祈口中虽然这么说，心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唤：“光知道是没有用的。”

卜吉点点头，接着说道：“你在没办牧场前是和弟妹在家种地？那样也难为了你，收获不会很大吧？”

“现在也依然种地。”丘祈无奈地一笑，“收获谈不上，也算糊口而已——兄弟近三四年是一个人在家，妻子去上海打工了。”

“不是夫妻有什么分歧吧？”卜吉担忧道。

“说不清的。”丘祈一叹，“我认为农村也有发展的路了，而她则认为打工来得便当。”

“这就有了分歧嘛！”卜吉一仰腰，沉脸道：“你们可以相互协商，农村没有出路我不同意这种看法，条条大路通北京，古人也有句话叫行行出状元，夫妻各奔东西不是好办法。”

“我知道…………”丘祈低下了头，久久又道：“虽然，我想在农村走出一条路，但没有走出名堂之前是没有人能相信的。”

“你，你不是说你妻子吧？”卜吉有些惊讶，目光紧紧盯着他。

“不完全是。”

“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了些什么情感？”卜吉看着他，“这我也不管，我还是这么说，电到时万一办不成或是难办，你就独自经营，我答应你的条件，你随时可以向我要。”

“多谢大哥！”丘祈由衷地一笑，“我也请大哥相信我，我不会走入情感的歧途。”

“这一点，你很难做到，我了解你的。”卜吉一笑，“情感这东西才真正说不清。”未了又道：“你这次来并不是仅仅来看我的吧？”

“还有一件事是帮忙小昭收购些桃子。”丘祈一笑。

“蟠桃？”

“是，赵昭已联系好。”丘祈道：“西去六十几个公里外的卜家庄。”

“卜家庄？”卜吉看着他：“谁？”

“一个叫卜其兆的人。”丘祈道；“说是种植基地的负责人。”

“能挣钱么？”

“大概能吧。？丘祈一笑，”我也不太内行做生意，小昭是老生意人，他懂。“

“卜其兆也不是什么负责人”卜吉一笑，“只不过是种植基地的一个股份而已。”

“大哥认识他？”

“我从小在卜家庄长大，卜其兆还得称我一声叔。”卜吉笑道：“明天我给你去个电话，叫他带些样品过了就行了——怕没有了吧？”

“说有的。”

“有就好办”卜吉点头道：“桃子的事我帮你一下就行，别说帮，他有就是一句话，明天你把我那份材料写一下，安心玩几天吧，该休息了，快两点呢！”

丘祈倒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一路的颠簸，一天的酒，况且，这里曾是他久住的温馨之家。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挂中天，急忙穿衣出来，厅间只有小昭一人在看电视，丘祈责备的口吻说道：“这晚也不叫一声的，快中午了呢。”

“我怎么叫你呀！”小昭不乐，“卜吉大哥说让你谁个够。”

“也怪昨晚聊得太晚了些。”丘祈忙歉意地一笑。

玲玲在院中洗衣服，听到丘祈的声音，忙进了屋，笑对丘祈道：“睡够了吧？”

“还行，”丘祈冲她一笑。

“快洗脸，我给你下饺子去。”玲玲笑容满脸，“妈妈去了买菜，今天饺子是我专为你做的肥肉饺，包你喜欢。”

“呵，亏你还记得，死丫头。”丘祈笑骂了句。

“谁不记得你这怪人哪，瘦肉不吃吃肥肉。”玲玲笑道：“可是却也不见你长得胖。”

“我也不知道哇！”丘祈刷牙洗脸，急性子就完成了，小昭已为他倒了杯茶，问他道：“你在这儿就像是一家人，为什么？”

“不为什么。”丘祈一怔，道：“感情这东西很难说清，我在这儿住了四五年，”

小昭沉吟了许久，方道：“你们昨晚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我在奇怪你为什么在家甘心种地几年。”

丘祈看着他，这句话应该自己问问自己。丘祈不知道怎样回答他这句话，许久，丘祈才用缓慢的口吻说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以常理来估测，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你如果不是亲眼见，我说了你怎么能相信？”

“丘祈哥，来吃啦！”玲玲端了盆饺子来到厅间，“饿了吧？”

“是有些饿了。”丘祈接过，放在茶几上。

“加些醋吧！”玲玲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好吃的，也开胃，肉多了没有醋怎么行？”

“你知道我喝酒的嘛！”丘祈冲她一笑。

“好好，那就给你来一杯酒，”玲玲笑道，“醋不吃的怪人，人家说早晨空肚子喝酒，是很容易上酒瘾的，变个酒鬼好么？”回首又冲小昭问道：“这位叔也喝一杯？”

“不，我不喝。”小昭含笑摇了摇手。

玲玲叫小昭“叔”，一来尊他为大，二来也有身份的含义。

玲玲坐在丘祈旁边，含笑问道：“爸爸说你在家办牧场，是不是真的？”

“差得远呢！”

“爸爸说，如果你办不成了，让我去帮你牧羊”，玲玲一副高兴的神态，“你收不收？”

“开玩笑。”

“不然，”玲玲又一笑，“那就让我和瑜姐一块去。”

“陈瑜？”

“嫂子呀！”玲玲嗔他一眼，“你真以为我忘了，记不起来？”

丘祈夹起一只水饺，一下子掉了下来。

赵倩独自闷在家中索然无味，干脆回娘家，小霁也已放假，母女俩在快进村子时，碰到了叔父赵大山，赵大山的家就在路口，赵倩少有时间回娘家，他把她们母女让进了家门。

“叔，乡里也放假呀？”赵倩打起精神。

赵大山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道：“乡政府算是基层，由农民百姓结合在一起，老百姓都在农忙，一个乡政府也就没什么人走动了，不回老家息着，还在那干什么？”

赵倩从袋中取出两瓶酒——这酒她是准备给父母的，自己空手在叔父家，总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取了出来，放在茶几上，道：“叔，这次从上海回来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这两瓶酒就请你尝一尝上海的产品味道怎样！”

“一家人的，客气个什么，”赵大山从沙发上直起腰板，“来家里坐一坐就行了，你家的稻子也快割完了，用不着你帮忙。”

“是吗？”赵倩含笑说道：“我自己的稻子，丘祈也不知我会回来，都租给别人去收割了，他也去了做生意。”

“丘祈做生意去了？”赵大山盯了赵倩一眼，“噢——怕他也是因为乡政府放假，也抽时间去做趟生意——不错嘛。不过…………哎，都无所谓。”

赵倩见叔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下询问道：“叔，你说什么不错？”

“这……没什么的。”赵大山喝了口茶，“我是说，办牧场的事也得在农忙后才可以开工，闲着有生意做，当然是很好。”

“叔，你说办牧场能成么？”

“我，一定得成，我们党委会也一致通过了。”赵大山一副大人模样，用坚定的口气说道：“在里面，叔父也是拼着一副老脸皮，总不能让丘祈失望。”

“你是叔，又是一名乡长，丘祈的事不靠你靠谁去？”赵倩含笑，带讨好的口吻说道：“叔，以后还得请你多帮他的忙。”

“这是当然的。”赵大山大咧咧地说道。

“叔，你说，办个牧场，能挣钱么？”赵倩为他斟满一杯茶，问道。

“挣钱这东西说不清楚的，别人能挣钱就不见得自己也能挣钱。”赵大山慢条斯理地说道：“同样一件事别人也许干得很好，自己去干不一定能干好——这取决于人，明白吗？”

“我知道。”

“办个牧场，投资也不算小，又牵扯到乡政府，主要一点是关系。”赵大山指了指赵倩：“现在的社会，关系网是第一。”

“有叔你在，还怕关系走不好？”赵倩以退为进，看着赵大山，含笑道。

“这是当然。”赵大山从口中喷出一口烟雾，“关键性的东西我是可以出面的，一些细节就得靠丘祈他自己了，俗话说，晴天先开沟，下雨才有地方流。”

“他会这样做的。”赵倩对丘祈有气，一来不能当着娘家人的面说丘祈如何，二来毕竟是夫妻，上十年的情分不滑不牢。

“是啊！我相信他会这么做的。”赵大山点头，跟着又是一叹，盯着赵倩道：“阿祈呀，不是我对丘祈有什么看法，我是以长辈的身份说一句，不好听你也别见怪。”

赵倩闻言，心直往下跌，目光看着赵大山一动不动。

“丘祈他好像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赵大山不睬她的神色，说道：“他每次道乡政府，来我房间怕没几次。”

赵倩不由舒了口气，道：“叔，他这个人不善说话，也不大结交人，是这个性格，不过，如果他敢在叔你面前乱来，你大可直接教训他。”

“当门他是不敢的。”赵大山道：“我也并不是说要他对我如何，其实，像他那样，如果能抓住这个机遇干一番事业，为叔我也就心满意足，还在乎些什么？”

“全靠叔叔你成全他。”赵倩有些不安。

“牧场是在农忙后动工，暂由丘祈代管。”赵大山像下命令的口吻说道。“我说你嘛，也无须出去打工，在家也帮着点。”

“我……”赵倩对叔叔的话十分敏感，双目紧盯着他，迟疑着说道：“我可不一定，其实，家中的几分地也可以租给别人，这样也就不会有很多的事了，我在公司里交了一千多元钱的押金，不到年底是退不回来的，白丢了可惜。”

“你自己考虑，”赵大山的口气转为冷淡，“其实农村也是没有什么出路。”

赵倩又闲聊了几句，方从赵大山家出来，在村子里七拐八弯才到娘家，她母亲人称七斤婶，此时也刚从田间回来准备煮饭，见赵倩，忙道：“倩丫头回来了就好，午饭你来煮，我都发愁煮不好，你姐夫少斌和你姐都回来了，帮忙割稻子呢！”

“姐夫也放假了？”赵倩放下手中的袋子，小霁呼了声“外婆”就独自坐在那儿看电视。

“电力公司也会放假的嘛！”七斤婶拍打身上的泥块，道：“你姐常说我炒的菜味道不好，你在外面见得多——菜都在冰箱里头，你合意怎么弄都行。”

赵倩只有一个姐姐，也是姐弟中的老大，她丈夫少斌原在电管站，后调入县电力公司在一家分站当副站长，因为他的原因，她姐赵秋菊也进入县林业公司办的加工厂做一名职工，农村人进入了县上的单位，就算是高一级“层次”的人了，一般他们夫妻很少回来，更别说回来帮忙收割稻子了。

赵倩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问，因为她从大山叔叔家出来，心情几句很沉重。

六月间的天气如火，赵倩在厨房弄饭并不比在外面割稻子流的汗少，只见她满头大汗，衣裳也已沾在肉上了。

“喂，倩儿，饭菜好了没？”赵秋菊抹着脸上的汗珠，一进屋就叫道。

“快啦！姐，”赵倩挥了下汗水，道：“都回来吃饭了么？”

“热死了！”秋菊来到厨房，叫道：“不吃饭也得息会儿——回来那么几天了，也不回家帮忙。”

“丘祈没在家。”赵倩盯着锅中，烟雾中只见她手忙脚乱，“小霁前几天才放假，没人煮饭呢，姐，你今年怎么有时间回来帮忙，不要上班么？”

“下岗了。”赵秋菊嚷道：“厂子承包了下去，老板把人减少了，喂，跟你去上海打工怎样？”

“哈！”赵倩盯着她笑了声，“你这年纪，又没专长，很难的。”

“嫌我老了么？”秋菊嗔了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

“哪里！”赵倩忙道，“看你外表是看不出来的，身份证总不会有假，当然，主要是你不会——吃饭了，没菜炒了。”

赵秋菊一笑起身，神色中透出几许兴奋的光芒——女人最大的痛苦是怕别人说自己老，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赵倩的父亲老实，又不太见人，他们四个人刚好围桌子各占一席，上首是母亲七斤婶，对席是赵倩，赵秋菊夫妻对席，赵倩开了啤酒，为姐夫少斌倒满，道：“姐夫，你可已多年没干过地里活，累吧？”

“呵，还可以。”手斌看她一眼，笑道。

赵秋菊最大自己的长相没有赵倩漂亮，见到自己丈夫的那副笑脸，心中的火气就不打一处了，横眼道：“象他那样的人，不累点又有什么用？“

“我又怎么没用啦？”少斌斜了她一眼，“我割稻子还顶行的呢！”

“有用，”赵秋菊顶嘴道：“谁像你，人家大小一个官，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安排得稳稳当当，你呢？”

“你又说你下岗了不是？”少斌喝了一大口啤酒，道：“那可不能怨别人，再说，现在找一份稳当的工作得几万的，你有多少钱，就是有也划不来，吃这几万块的利息还省事呢。”

“照你这么说也行，那我就跟着你吃。”赵秋菊顶幢道：“省得去抛头露脸的显眼。”

“倩儿的丈夫丘祈有官职么？”少斌似不动怒火，“她的工资可比你高。”

“你想让我出去打工么？”

“打工有什么不好？”

“你要我去，我便不去。”赵秋菊白眼道。少斌知道和她斗下去没什么结果，只好一笑了之，不再搭话。

赵倩笑道：“看你们嘴来嘴去的，其实打工也不好的。”

“倩儿，你不知，你姐哪里是下岗，她是不愿干，以前是吃大锅饭，现在承包了下去，实行多劳多得，她是吃不了那苦。”少斌盯着赵倩指着赵秋菊，口气也硬了许多。

“多劳多得的苦了点，不做没钱，做得不停地做。”赵倩含笑，“不过，你也知道，姐从小就不太干农活的。”

“死倩儿，我哪里是这个意思。”秋菊白眼道：“现在按计件做，做上十个小时也没有以前那么多工资，有一点好处就是有点奖金，以前也有劳保嘛！”

“打工的制度更严，如果碰上私营企业，他们把打工的当牛看待。”赵倩一叹，“我准备不去了呢！”

赵秋菊盯着赵倩看了半响，道：“如果换了我，早就不去了。”

“你是没门而已，”少斌挖苦道。

“我怎么没门？”赵秋菊听到这种口气，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想让我出去，和丘祈一样在家带别的女人么？”

少斌使劲白她一眼，重重地把碗往桌上一放，骂道：“你嘴里就不能干净些？”

赵倩听到这句话，已五雷轰顶，木然地坐在那儿。赵秋菊听到丈夫骂自己，怎管得了许多，回骂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样。”

赵倩内心一阵酸楚，泪水涌了出来，在桌上也呆不下去，扭身进了房间，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少斌差点没给妻子几个耳光，恼怒地盯着她，赵秋菊不服这个气，叫道：“妈妈说的，难道我不能告诉倩儿，怎么样我们也是姐妹，噢！你们男人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说都不让不让说，让他胡作非为下去你才高兴，是不是？”

赵倩在房中听得禁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