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问道

姐姐们的城市战场

姐姐们的城市战场
作者  MARISA SCHULZ

Marisa是“All Together”的负责人,这是一家位于芝加哥的设计工作室,专注于社区品牌、参与和场所营造。

作为一名规划师、作家和研究者,我花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去聆听人们的观点。

我尤其关注那些来自女性的声音——那些在规划过程中被湮没或被忽视的声音。

我曾见过一些南美的妇女,她们仍在与独裁者的压迫作斗争;我曾与底特律的家庭交谈,她们忧心着社区里的改变以及这些变化对她们未来生活的影响;我采访过美国各地的年轻母亲,她们渴望留在城市,却不得不面对不断上涨的房租和日益严苛的子女教育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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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场对话都是独一无二的,但却有着相似的主题。

男性和女性在各种社会问题上有着许多相同的需求和偏好——方便的交通、宜步行的社区和活跃的公共场所——但女性在公共区域的体验往往与男性不同:她们和男性有不同的出行方式;她们在前往、离开甚至只是待在公共场合时,都需要更多的安全保障;土地使用中出现的种族隔离现象对她们影响更大。

了解女性的需求可以让我们在设计和规划的时候满足她们的特殊需求,这对于建立实现所有人福祉的城市、社区和空间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


01 这里,那里,随处可见

   


女性的出行方式和男性是不同的。

对男性来说,开车进城、开车回家就可以了,但对许多女性来说,出行是一件复杂的事情,通常可以称之为一条“行程链”——上班前先去送孩子上学,下班回家前去超市买好杂七杂八的生活必需品,还要见缝插针安排约会。

大部分女性没有汽车,和男性相比工作时间更短,因此,女性更有可能选择公共交通或步行作为出行方式。

然而,在许多城市和农村地区,在非高峰时间,公共交通车次频率很低,而且大多行驶路线都是为进出市中心而设计的,因此对女性来说,公共交通的选择是有限的,而且不利于她们在短时间内去多个地方。

但是,选择步行或骑自行车通常是不安全的,因为缺乏连续的人行道、照明设施、非机动车道和人行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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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这些安全问题和伴随“行程链”的经济问题(在一些缺乏综合运输服务的城市,人们每多一段行程就需要多支付一部分费用,无疑增加了出行成本),对女性来说,仅仅是简单在城市里穿行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这些问题不仅存在于美国,还广泛存在于整个国际社会中。例如,在智利的圣地亚哥,研究人员集中研究了居住在城市外围的女性的交通体验。住在那里的女性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带着幼小的孩子一起去工作或看医生,这让她们在乘坐公共交通时更加不便和不安。她们每天花费在上班、赴约途中的时间太过漫长,以至于她们经常在黑暗中通勤或采购。

我们知道,与男性相比,女性遭受攻击、暴力和性侵犯的概率更高。在智利的这项研究中,所有的焦点小组和个人访谈参与者在乘坐公共交通时都或多或少亲身经历过某种暴力,或者知道有人经历过这种暴力。缺乏照明和卫生间、公共公交站点人流量大都可能是主要诱因。

在美国,女性同样拥有对公共交通的恐惧,这种恐惧或是亲身经历过的,或是假想的。为了减少风险,她们往往要花费更多的钱来保证安全。

一项2018年针对纽约人的研究证明,女性在地铁上受到骚扰的频率远远高于男性,因此她们会花更多的钱以避免被骚扰,选择乘坐出租车或在Ride-Hail(美国一款行车APP)上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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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Wired报道:“在纽约市,女性出于安全考虑平均每月要在交通上多花26到50美元,如果她们是家里的主要看护者,则每月要多花100美元,每年比男性多花1200美元”。

伦敦交通局采取了一整套具有前瞻性的政策,旨在减少交通体验上的不平等,确保女性在白天或晚上出行时感到更安全。

这些措施包括加强照明和增设指示牌,加强警察在公共站点的执法力度,扩大旨在解决伦敦交通网络性侵犯问题的“守护计划”(Project Guardian)范围,并继续与女性讨论哪些方面需要改进。

洛杉矶地铁正在跟进调查和了解洛杉矶女性独特的交通需求,为未来的政策和设计提供信息。


02 在城市空间里

   


虽然确保交通出行安全很重要,但在进行的规划和设计时,考虑到女性在空间内部的需求同样必不可少。

在白天,公共空间内的女性偏多,但这些空间却往往按男性的需求进行设计。如上述所说,出于安全考虑的设施——光照,指示牌——都是必需的,而且人越多越有必要。当考虑到女性需求时,其他特征也不容忽视。

设计师和规划师需要考虑到同一个公共空间中的女性、孩童和老人。

在美国,研究表明,女性平均比男性花更多的时间在照顾孩子和家中老人。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性别差距已经缩小,但当女性的看护角色从私人领域延伸到公共领域,纵然面临着性别刻板印象的风险,认识和理解多代共处空间设计的需求显得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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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末,维也纳在推动空间性别平等上处于领先地位,将性别观点纳入主流的做法和政策,带头解决了场地规划和设计中的不平等问题。

结果是惊人的——维也纳设计了大约60个性别敏感的试点项目,并考虑再设计1000个,其中包括一个由女性设计师为女性建造的公寓综合体,名为“女性工作城市”(Women-Work-City)。

开发项目包括在每一层设置婴儿车放置点,设计宽敞的楼梯井以鼓励与邻居交谈,灵活的楼层布局,以及设计儿童和成人都可以使用的公共空间。

维也纳还调查了男性和女性在使用公共空间方面的差异,并根据调查结果重新设计了公园。

调查结果表明了加强安全措施的必要性,还应该提供适用于各个年龄阶段的无障碍设施,以及女孩子们喜欢的设施,比如羽毛球场和可以坐下来聊天的地方。


03 如何做得更好?

   



通常情况下,女性是家庭的决策者,同时也是社区内人与人之间的粘合剂。但是,占据人口一半数量的女性,她们的需求似乎长久以来就被城市规划设计者遗忘了,其中一部分原因或许是她们的观点在城市权力阶层中没有得到充分的代表。

截至2019年,在人口超过3万的美国城市中,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城市有女市长。截至2016年,美国最大的几个城市的议会成员中,仅有30%是女性,低于2010年的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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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更多的女性得以进入规划、建筑和工程行业时,这种长期缺乏女性领导力的现象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们的城市和社区。

作为规划人员和设计师,我们能做些什么来确保女性在今天和将来的各级规划过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Ⅰ  保证女性的话语权

主动让女性参与规划过程。

确定主要的女性利益相关者,并从一开始就让她们参与进来,帮助她们确定目标、塑造过程并与社区建立联系。

让女性能够参与整个过程,可以对参与性、构想、设计和最终规划提出建议。在这一过程中,使用一定的衡量标准来了解这是谁的需求,这样当没有得到足够的女性参与者时,就可以调整推广策略。

Ⅱ  倾听女性的声音

每个年龄的女性都有不同的故事。

值得强调的是,得益于她们独一无二的经历,她们可以被称之为专家,关注她们每一个人独特的视角,有利于制定新政策或提出解决方案。

《工作中的女性》(Women Working)完美地捕捉到了这一观点:“当女性谈论日常生活和城市之间的关系时,承认她们是这一领域的专家是很重要的。她们现在以及未来都会是家务、家庭和家人的主要负责人,这让她们成为了该领域的专家,让她们对不同生活阶段(儿童、青年、老年人)的人们不断变化的需求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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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不一定是一对一的交谈。和女性利益相关者们在城市的某个地方散散步,就足以真实了解她们的观点、在社区及公共空间的经历以及她们对改变的设想。

Ⅲ  采用不同的参与技巧

规划师和设计师应该常常使用不同的参与技巧——在线的或者面对面的——尤其是让女性能全程参与的规划过程。

当然,这里有很多已被证实的方法,例如调研、网页、互动APP和现场会议等。然而,包容不仅意味着促进女性出席正式场合和参与有组织的论坛,还要承认她们强大的社交能力而产生的影响。

女性可以对她们的家庭、朋友、邻居和宗教团体产生很大的影响。性别包容性的许多例子都是通过这些非正式的结构出现的。切实利用这些社交网络,是让更多女性参与规划和设计过程的一个重要而有力的工具。

Ⅳ  让母亲、家庭和职业女性有机会进入规划行业

重新考虑会议或者活动的时间。

大多数情况下,为了适应参与者的需求,会议或者活动都会被安排在晚上,这对于没有雇佣保姆的母亲或者家庭来说是难以参加的。应考虑除了把会议或者活动安排在晚上,也应该安排在白天或者周末,让她们能有更多机会参与进来。

在举办活动的时候考虑提供托儿服务或亲子活动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参与技巧,当父母出席会议或参加活动的时候,可以把孩子交给托儿服务的工作人员、或者可以和孩子一起参加。

此外,在节假日或者嘉年华等社区活动附近举行临时工作坊,是另一种吸引母亲和家庭参与的好方法。

Ⅴ  考虑性别因素——但不只局限于此

正如瑞典于默奥 (Umea)的性别平等官员琳达·古斯塔夫森(Linda Gustafsson)所说:“我们必须时刻考虑城市中的性别,但我们不能只考虑城市中的性别。”

每个社区和利益相关者都是不同的,因此,确保妇女积极参与到规划过程提供了一个重要的视角,承认和尊重她们的差异和其他独特的观点——无论是种族、文化还是经济——都同样重要。

来源:nextcity.org
翻译:《城乡规划》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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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城市设计):姐姐们的城市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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