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www.pps.org/article/inclusive-by-design-laying-a-foundation-for-diversity-in-public-space, 由408研究小组翻译。
这篇文章是与EMI Strategy的Emily Manz合作出版的《包容性场所营造手册》的第四篇，全文总共四个系列。第一篇关于社区进程、第二篇关于规划、第三篇关于设计，敬请关注。
伟大的公共空间不是一次就建成的。公共空间在日常的管理决策中一次又一次地被创造和再创造，甚至超越了公共空间设计和规划的有形艺术，这些决策围绕着维护、公共安全、社会服务、规划、家具等等。
无形的公共空间管理的具体细节对场所营造的成功有着如此深远的影响，公共空间管理者应该把如何使用预算、聘用谁以及如何在第一时间做出决策的每一个小决定都看作是一个包容或排斥的机会。那么，一个包容性的公共空间是如何运作的呢？
公共空间管理必须以对我们现代社会和经济景观不平等性质的理解为根据，并顾及到每一位游客带给一个地方的大量的丰富的人生故事。这就需要一种动态的管理方法，既要利用并继续寻求在强有力的社区外联活动中获得的洞察力。为了持续的确保与社区的愿景保持一致，并且实现愿景的过程是正确的，这是包容公共空间的管理基础。
这一愿景应融入塑造公共空间的许多平凡但至关重要的过程，从招聘和采购做法到规则制定和决策，再到执法。
纽约市的布赖恩特公园，维护人员保持清洁和良好的修护，同时引导定期参观的人们使用公园。摄影：凯瑟琳·佩因哈特
1. 从人员安排开始
一个公共空间只能和那些让它运转的人一样多样化。除了仅仅按广泛接受的招聘有经验的人，重要的是提供令人满意的职业类型，能够吸引和留住不同背景、能力、技能和知识的员工。
“有一个确凿的理由可以证明，对这些专业人员（市政规划师、公园管理人员、城市和景观设计师等）的培训和招聘应该更充分地反映出我们不同城市的构成。”—朱利安·阿格曼，“公正环境跨文化包容空间”
在发布职位很长时间以前就开始多元化的招聘；确定和加强多元化的人才渠道也是至关重要的。在一定程度上，公共空间管理者可以与由社区的人领导的学校和组织建立真正的联系，而这些人目前在您的公共空间或场所管理组织中的代表性不足或服务不足。然而，作为一种跨学科、跨部门的实践，场所营造的一个缺点是，我们没有也可能不应该有一个正式的专业的同行组织来发起关于从业人员多样性的会谈。尽管与多样性相关的问题仍然存在于规划和建筑领域，例如，美国建筑师协会和美国规划协会都有委员会、研究和政策，以解决过去在历史上被边缘化的人（包括妇女、有色人种和LGBTQ+）方面的缺点。
在最近的第三届国际场所营造周上，我们公共空间项目组自己的受众和出席人员的一个偶然发现是，年轻的白人女性往往是最大的群体。但这告诉我们什么？当然，考虑到每个人都在使用我们城镇的公共空间，场地的白人应该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但是，在公共空间中，和设计行业一样，这一以人为本的劳动被其他相关工作贬低了，场地营造已经成为“粉领”工作，女性扮演主导角色这一事实应该仅仅被看作是一种骄傲，还是我们也应该将其视为一个警告信号？类似的性别分工存在于博物馆领域中，其中女性占主导地位的部门，如教育，人力资源和开发，往往会被男性占主导地位的管理工作贬低。那么其他更加不明显的人口统计因素呢，比如能力、性别特征、移民状态等等？
包括公共空间项目组在内的国内和国际领先的场所营造组织必须齐心协力，通过提供有关场所营造的实践数据来回答这些问题，并就该领域排斥、忽视、虐待和贬低的人展开对话。
通过其公共项目计划，位于美国里约热内卢普罗维登斯的钢铁厂与当地艺术家和焊接工作的学生合作，在罗德岛州生产了数百个自行车架、垃圾桶、护树板、长凳、花盆和栅栏。|图片由钢铁集散场提供。
公共空间管理者的支出预算中的每一项都是一个扩大公共空间经济效益的机会，使资金在当地循环而不是离开社区。无论何时，当你需要食物和饮料、安全、视听服务、摄影、摄像、平面设计、艺术家和表演者、维护、美化或家具和便利设施时，首先在你的社区中寻找属于女性或有色人种的企业，而不仅仅是那些价格昂贵的拥有官方认证的企业。就像招聘一样，在需要他们之前先与各种供应商建立关系是很重要的。根据您的公共空间或活动的规模，当地供应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或帮助来完善他们满足您的需求的能力。
这种方法在两个层面上提供了好处。首先，当涉及到多样性、公平性和包容性的问题时，你能够决定怎样分配资金。有时，场所营造者会陷入一个陷阱，即邀请各种各样的人（以他们自己的时间和金钱）参加会议，但不会投资于各种各样的人。采购和招聘过程提供了一种具体的方式来履行义务。其次，展示来自全范围的社区的人们使用公共空间的工作，有助于创造一种广泛基础的欢迎感和归属感，建立一种独特的场所感，并接入企业主或艺术家的社交网络。
抗议者在美国纽约州华盛顿广场公园上演“在死去”。图片来源：Katherine Peinhardt
对于在公共空间中创建和执行的每一条规则，我们必须扪心自问，这是否真的能让每个人都有更好的空间？公共场所的许多规定对社区的活动和使用设置了不必要的限制。例如，在马萨诸塞州纳蒂克的科奇图特州立公园，曾经要求游客在短时间内注册，以便使用球场等体育设施。这条规则使许多公园的使用者沮丧泄气，因为他们通常的比赛时间比注册提供的长得多。当公园工作人员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这一规则就改变了，空间可以在先到先得的时间表上保留更长的使用时间。公共空间管理者应该考虑定期审核管理您的公共空间的许多规则，并消除那些不必要地限制某些人群访问或使用空间的规则，即使是在试用的基础上。
用William H. Whyte的话说，公共空间是“争论、街头表演、传单、即兴娱乐、偶发或怪诞行为”的最佳舞台。尽管如此，许多地方在一系列制定的规则下运作，或直接或间接地消除了这些日常互动。大型公共场所的规则既不应威胁到听街头艺人讲话的乐趣，也不应削弱空间进行政治演讲或抗议的关键作用。排除自发性，就是扼杀公共空间中最人性化的部分：即兴的互动和自我表达的瞬间，让公共生活变得有趣。
使公共空间更具排他性的另一类规则是那些过于宽泛的或复杂的。诸如“街头滞留罪”的条文或在非炭火烧烤区禁止炭火烧烤的模糊规定，为不公平的报告和执法留下了空间，这很大程度的影响到在公共场所历来被排斥或过度监管的群体，如有色人种和青少年。这些种类的规则常常渗透到许多非正式的支配着人们在一个空间的互动方式的规则之中。克服以上两者的最好的方法之一是观察和记录人们对他人在空间中的行为或存在的关注和反应，必要时使用这些数据调整规则和抵消有害的规范。
通过关注正式的公共空间规则是如何发挥作用的，并调整到使用者之间的互动和非正式的执行，公共空间管理者可以确保任何口头或非口头的规定都不会阻止空间服务整个社区。规则在公共空间中是至关重要的，但它们必须清楚地传达、公平地执行和持续地审查。
通常，在公共场所中警察扮演着解决无家可归问题的角色。相比之下，在亚特兰大伍德拉夫公园，亚特兰大中心进步组织与非营利性组织“希望亚特兰大”合作，雇佣了一名驻园社工，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帮助公园里面临无家可归、精神健康和戒毒挑战的使用者。公园的特色是还设有一个游戏车，任何人都可以在车上签到玩棋盘游戏，该车配备了一名社会工作专业的学生，帮助建立信任，并将人们与社会工作者联系起来。
每个人在法律实施方面都有不同的经历，有些人可能会因为有警察在场而感到安心，但有些人可能会觉得令人恐惧或压抑。我们知道，即使警察出于最大的善意，他们也不会负责和准备少数人和边缘化的人所需的帮助。我们还需要承认过去的历史和创伤，许多易受伤害的人与权威人物，特别是穿制服的人有关系。
“在过度监管下，有色人种社区的为了所有人的场所营造是不可能实现的。”—Annette Koh，《重视黑人生活的场所营造》
与公共空间规则非常相似，公共空间中的法律实施可以起到恐吓和疏远潜在访客的作用。许多有色人种社区面临着警力的增强，这些警力反而往往在公共场所扮演消极的角色。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过多的安全措施对年轻人使用特定的公共空间是一种威慑。为了克服这种排斥，公共空间管理人员和工作人员必须确保限制法律实施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公共空间使用者的真正安全是有必要的和有帮的助。
对过度监管的认知也超出了警察他们本身的存在。通常情况下，维护员工的制服看起来与执法人员的制服非常相似，这可能会对那些本来会向有问题或困难的员工伸出援手的人形成威慑。在英国，公园管理员和工作人员通过将制服重新设计成一种更休闲、更具运动性的外观来解决这一着装规范问题。这使得与公共空间用户的对话更为轻松，空间也感觉不到被监视。最重要的是，公共空间的工作人员要了解他们在一个空间中以及在他们周围的社区中是如何出现的，如何与人们互动的。
减少公共空间享受的最简单的方法是让公共空间过度管制。在公众安全问题日益受到关注的时代，我们公园和广场的执法人员似乎每天都在增加。公共空间管理者完全有能力发明和采用更好的方法来解决排他性观念、实际的安全问题以及与安全相吻合的共同挑战，如无房、精神健康和成瘾，以便摆脱警察作为对任何问题的默认回应。
通过与威廉·戴维森基金会的合作，公共空间项目组与任务驱动型组织合作，在美国密歇根州东南部实现了场所营造，如上图所示，在摩城博物馆的街道公园跳舞。|凯瑟琳·佩因哈特摄。
即使地方管理组织的工作人员从心底里最大程度的关心社区的利益，他们仍会被组织治理结构所束缚。像商业改善区这样的有一套明确的激励和偏好措施的传统模式，通常有代表业主或企业主的董事会，但可能与其他社区成员的愿景不一致。例如，尽管旨在增加财产价值的场所营造对房东来说可能是非常有益的，但对房东的商业或居住租户来说可能不是那么有益，更不用说那些看到成本上升但可能与房东没有直接关系的人。
幸运的是，今天有许多可选择的管理模式存在。对于商业区和城市中心地区，邀请学校、大学、图书馆、博物馆或医院等以任务驱动锚点组织加入正式的治理结构，有助于改变权力平衡。这是美国创新区的普遍做法，如俄克拉何马城创新区、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的Cortex创新社区和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的大学城区。这种模式的好处就像在一个特殊的评估区，锚点通常包括土地、资源，以及完成任务的影响力，但他们的动机不同，尽管本质上并不比私人房东或企业主更公平。诸如使命协调、公共关系、学生或雇员招聘、出勤人数和捐助者关系等动机都可以用来邀请更多的人参加会议，并创造欢迎附近边缘化社区或整个城市的公共空间。此外，正如大学城地区所展示的，公共空间管理者也可以促进和支持地区主播之间的包容性招聘和采购做法。
在市中心以外，公园和交通部门等公共机构和基层团体“朋友”的结合可能足以满足许多公园的需要。这种模式面临的一个挑战是，虽然它不需要太多资金，但它确实需要有空闲时间的志愿者，这可以像金钱一样成为特权的标志。然而，寥寥无几的例子中，如Kresge Innovative Projects:Detroit，通过改变补助实践，资助基层场所营造者，并通过与合作伙伴一起提供技术援助和当地建设能力，帮助扩大这一模式的使用范围。城市机构可以扮演类似的角色，但往往必须克服机构之间的管辖权问题、对有限资源的竞争问题，以及每一个选举日后通常会出现的优先权转移问题。
除了正式的治理渠道，更宽泛的不断前进的社区参与可以帮助地方管理组织持续地对社区负责。通过参加附近的活动和委员会会议，并定期与当地利益相关者、组织和机构会面，公共空间管理者必须做到投入时间和资源更加深入地挖掘社区。这种方式可以让公共空间管理者理解和分析那些特定的人群是如何使用或不使用所讨论的空间的。这种必要的耗费情感的外勤在职员方面需要较长时间和灵活性，同时必须得到承认和恰当的补偿。当在这种持续的外联活动中非正式地听到一个议题时，通过调查或观察收集更多的定量数据可以帮助公共空间管理者在更正式的治理环境中支持它。
就像创造一个成功的公共空间一样，包容性不是一个静态封闭的、一劳永逸的施力，而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它是经过仔细思考的管理选择和日复一日地执行的结果。良好的公共空间管理能够吸引和留住各种各样的工作人员和供应商，在一套公平的规则下运作，限制执法人员的存在，在决策结构中酝酿出一种包容性方法。最终，恰当地处理公共空间管理的这些要素可能比社区参与、规划和设计的结合更深入和系统地解决包容性问题。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环境设计研究）：408研究小组 | 公共空间管理与包容性场所营造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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