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问道

【城影之间】你的城市有排异反应么

作者:黄璐(深圳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一名警察快死了。


一名犯罪心理专家也快死了。


幸运的是,他们可以器官移植,不幸的是,那是个器官的主人是个罪犯。




to be or not to be ?这种哲学思考在电影《惊天破》里变成更加残酷——你要不要成为自己讨厌的人。不,不是讨厌的问题,而是你要不要成为你的死敌?


整部电影的剧情是建立在“细胞记忆”理论之上的。在这种理论里,由于细胞囊括了人体整套基因“材料”,因而接受器官移植的患者必将从器官捐献者身体上“继承”某些基因。正如刘青云所饰演的犯罪心理专家所做的演讲ppt中说的那样——一个接受心脏移植手术的男子术后性情大变,变得与捐赠者一样爱吃汉堡与薯条。




现实永远都比PPT复杂,即便在电影里。一个最恨罪犯的警察与一个最了解罪犯的犯罪心理专家要怎样抵御罪犯细胞在自己身体里的“繁殖”?移植的结果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抑或是成为还魂之尸让罪恶的死灰复燃?然后,我们看到的是,这两个原本正义的人时常在恍惚中抚摸着自己的内心——有人望见了别人的阴谋,而有人成就了别人的阴谋。




姑且不论电影编剧的器官移植桥段是否虚张声势,“细胞记忆”理论也是尚无定论,但是,在城市中,类似影片的桥段却每天都在上演。


本来,每座城都拥有自己的记忆,它就像一个生命一样,从胚胎到童年、青少年、壮年,然后慢慢老去。岁月的痕迹慢慢的“沉积”在城市肌体之中,成为一种很多人喜欢称之为肌理的东西——历史街区、遗址、地名……这些城市细胞从生猛到衰老,一些成了“为了忘却的纪念”,而另外一些则成了忘却。但城市化进程之下,这些自觉的细胞代谢路径被改变——新的城市细胞在快速复制,衰老尚未到来,旧的城市细胞们却死于非命。然后,就有些城市患上了失忆症。




而事情似乎并不止于此。更多的“麻烦”来了。


一些外来细胞开始“入侵”。物理空间中,我们见到的那些外来建筑师的作品以一种外星生物的姿态屹立在城市中。他们闪着冰冷的光,睥睨红砖与飞檐,孤傲地说一句,“嗨,guy!”人们也通过各种方式参与到其他城市的日常生活之中,间或引发当地人有关“蝗虫”的恐慌……当这种“入侵”成为常态与惯性,城市的排斥反应也愈发强烈。就以建筑为例,千城一面成为建筑师们吐槽的靶心。某种建筑风格的重复总会引发人们对于一座城市身份的忧虑,库哈斯也表示,“在世界各地的不同城市重复同一种建筑风格,有时也是受利益驱使,而且这种情况很普遍,这就是经济全球化给建筑设计带来的负面效应。”人们一方面敞开怀抱拥抱经济、技术、媒介的全球化的同时,似乎又像刺猬一样拱起背来用刺面对着世界,保护的那柔软腹部就是日常生活、公共参与以及身份认同……




不可否认,城市就像是一个个欲望的战场,全球化与本土性时不时地钩戟相交,兵戎相见。城市中的你我,每一天都头枕着着这场战斗睡去、醒来,看着这场战斗多血腥。但我们亦能看到其间的旖丽——物不需要以类聚,人也没有以群分,鸡可以同鸭讲,你也可以对牛弹琴……我们可以看到更多元多维的城市之美,当然也会感受到这多元多维编织下的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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