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竞赛如何影响一座城市？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从一百多年前开始，设计竞赛就在深刻影响着成都这座以开放、包容而闻名的古城。

1912年，私立华西协合大学（现四川大学华西医学中心）举办了一场面向全球的校园建筑设计竞赛，吸引了来自加拿大、美国和英国等国的建筑师踊跃参赛。最终，英国建筑师弗烈特·荣杜易（Fred Rowntree）融汇了中西方建筑元素与工艺的方案脱颖而出。一百年过去了，当年竞赛诞生的建筑群塑造了经典的华西坝。

民国时期的华西坝就已名冠全国，当时人们用“海上”代指上海，“湖上”代指杭州，“坝上”代指成都，说的就是华西坝。坝上建筑独领风骚，延续了一所大学和一座城市的文化基因。

民国时期的华西坝建筑

荣杜易的后人将华西坝老建筑的设计原图捐赠给华西

其实近现代以来，设计竞赛在国际社会已日臻成熟，并在众多国际都市的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每年亦有众多新锐建筑师从竞赛中开始崭露头角。

比如今年举办的东京奥运会主场馆，曾于2012年举办“新国立竞技场基本构想国际设计比赛”，由安藤忠雄担任审查员长，一番角逐之后，“女魔头”扎哈·哈迪德的团队在盲选中击败其它45个团队（包括Populous、UNStudio、COX以及四位曾获普利兹克建筑奖的日本建筑大师坂茂、伊东丰雄、SANAA团队的妹岛和世与西泽立卫）而中选。

但因造价太贵遭遇全民反对，于是改由日本著名建筑师隈研吾和伊东丰雄进行再一轮角逐，最终隈研吾的方案胜出并修建落地。

扎哈·哈迪德的东京奥运会主场馆设计方案

上：隈研吾的东京奥运会主场馆设计方案，下：伊东丰雄的东京奥运会主场馆设计方案

如今在成都，举办设计竞赛、积聚全球创意力塑造城市文化的潮流也正在延续。

2018年的“兴隆湖书店建筑创意设计竞赛”是一筑一事全程操办的第一场设计竞赛，此后，众多大型设计竞赛接踵而至并备受欢迎，三年里一筑一事已操办8场不同类型的设计竞赛。

回想2018年，一切刚刚开始，那年获得冠军的慕达建筑还是一支非常新锐的建筑设计工作室，比赛之前，许多业内人士都不曾听说这个团队。卢昀（慕达建筑创始人）是决赛当天最后一位登场的选手，在前面已有数个高分团队“打底”的情况下，他的表现丝毫不像是不到30岁的年轻建筑师。

慕达建筑创始人卢昀在兴隆湖书店设计竞赛决赛演讲，2018年

整个方案演讲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令人耳目一新，分数也是意料之中的高分，其中一位评审甚至给出了全场唯一一个满分。

最终，慕达建筑拿下了冠军。

兴隆湖书店设计灵感来源，“Reading in the Nature”, GIF ©慕达建筑 MUDA-Architects 

这场竞赛不仅给慕达带来了奖金和荣誉，更为他们在行业内外奠定了知名度。几年过去，方案中“天上掉下的一本书”已然落地建成，成为了兴隆湖和天府新区的一个文化地标，慕达建筑也已经取得长足发展。

2021年8月，距离那场竞赛整整三年后，慕达搬到了自己设计的“高空办公空间”，这在成都建筑设计圈一度刷屏。

2021年刚搬新办公室的慕达建筑，依然放着2018年竞赛时冠军方案的模型

慕达建筑成为成都新锐建筑师事务所中的佼佼者

同时，2018年至今的一筑一事与不同业主合作，共操办了8场竞赛，覆盖建筑、城市规划、装置、平面设计等多个领域，累计收到2317份方案，邀请到44位大咖评审，共有99组参赛选手进入决赛圈，设计竞赛获得了国内外数百家媒体的关注和报道，全网曝光量数千万，为成都这座城市设计创意的繁荣度增添了新颖的一笔。

透过一场竞赛，所有参与者收获的都不仅是冠军方案，更是一种让大家砥砺前行的创意开放的氛围。

摄影：贺川©形在空间摄影

从参赛选手们提交报名信息的那一刻，关于一场竞赛的链接就开始了。资料解读、现场踏勘、方案设计、初赛评审、决赛竞演、落地呈现……一场竞赛的影响可能持续数月甚至数年。

卢昀最初是被“兴隆湖书店建筑创意设计竞赛”的前期宣传和场地环境所吸引，“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名，没想到最后拿了冠军”。

兴隆湖书店建筑设计竞赛第一次在成都打开公众话题参与的竞赛模式，摄影：ICY©ICYWORKS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方案设计过程，卢昀有些“凡尔赛”地说道：“整个方案设计过程做得挺顺的，概念也一气呵成，可能是因为心态非常放松，所以设计过程很自然也很轻松。”

兴隆湖书店建筑效果图 ©慕达建筑 MUDA-Architects 

兴隆湖书店平面设计图  ©慕达建筑 MUDA-Architects 

在卢昀的印象中，决赛当天团队在认真准备后以平常心参赛，“非常意外和惊喜最后拿了第一，感谢评审霸气的100分！”

慕达建筑作品，兴隆湖书店©存在建筑-建筑摄影

慕达建筑作品，兴隆湖书店©形在空间摄影

决赛当天的“高光”是一时的，对团队的影响却是持续的。当年，慕达建筑就凭借兴隆湖书店项目获得了IDA美国设计大奖（The International Design Awards）。

《光之门》效果图©慕达建筑 MUDA-Architects 

在卢昀看来，设计竞赛对于像他这样的年轻建筑师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是公平竞争和展示自我的机会，让更多好的创意被看见和落地。”

慕达建筑作品，M50艺术酒店©Addiction Studio

慕达建筑作品，海口游客中心©慕达建筑 MUDA-Architects

全体建筑是一筑一事竞赛的另一位“常客”，他们分别于2019年和2020年参加了“锦城公园国际建筑设计竞赛”和“种子力公共装置设计竞赛”，在他们眼中，“有国际水准的设计竞赛一直是我们自我表达的一种方式”。

在谈到参与竞赛的契机时，全体建筑联合创始人刘潇给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因为这座城市”。作为成都人，他深爱着这座城市，而身为建筑师，“能为家乡做设计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竞赛给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

刘潇获得“种子力”公共装置设计竞赛冠军时的演讲

令刘潇感到高兴的是，这几场竞赛都没有设立过高的门槛，给了年轻建筑师们充分的参与机会，“在竞赛中，设计是一个单纯的交流媒介。所以我们就对自己说：‘去做吧’。”

现在，刘潇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和团队一起讨论的场景，“我记得工作室当时已经乱得一团糟，大家在啤酒，音乐声和图纸堆中畅聊，有点理想主义的意思，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回想起来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全体建筑作品，锦城公园国际建筑设计竞赛《耍园》（轴测图）

全体建筑作品，锦城公园国际建筑设计竞赛《耍园》（人视点图）

最终，全体建筑获得了“锦城公园国际建筑设计竞赛”的优胜奖和“种子力公共装置设计竞赛”的冠军，相比结果来说，刘潇觉得竞赛带给他和团队的改变更多在心态上。

“我们尝试不再抱着胜负的企图心，也不再猜测评委或观众的喜好，而是把设计放在一定的距离之外，更多是在问自己：‘这真的是好的吗？’，‘换一种方式会不会更好一点’，‘如果我是使用者，会怎么想’……诸如此类的问题。”

这样的他们，也许更接近设计师的本质。

全体建筑作品，“种子力”公共装置设计竞赛《丰收的地平线》（模型）

全体建筑作品，“种子力”公共装置设计竞赛《丰收的地平线》（近景）

竞赛同样给“锦城公园建筑设计竞赛”的冠军冯金铭带来了改变，“参赛前可能还不敢肯定自己的探索方向是否正确，因为在国人的看法中，这种形式的研究是肤浅的。但是参赛后，发现自己研究的东西被国际导师充分认可，在他们看来却是当代的，是属于建筑学本质的。”

作为来自武汉的团队，获得冠军之后就遇到“改变世界”的疫情，也给了冯金铭更多思考和冷静的时间，“这让我感觉到我们还是太稚嫩，需要更多的经历才能变得成熟，所以我们把这次竞赛的成功当做天赐的火种保护起来，让其慢慢的燃烧，希望能以后更加经的起风雨。”

冯金铭在决赛现场的演讲

冯金铭代表机构武汉市物象设计有限公司获奖作品效果图

众多国际知名的建筑师，也正是在年轻时就从一场场竞赛中学习、反省、成长。竞赛似乎成为他们共建的一座象牙塔，这能够让他们不断思考一些刚接触建筑学时的问题：什么是好的建筑？

能从竞赛中吸收养分的，或许不只是参赛选手，也包括那些知名的评审。他们大多是早已在业内取得了不凡成就的大咖，参与竞赛评审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次独特视角的公共审视，也是一次与行业最前沿力量切磋的绝佳机会。

兴隆湖书店建筑设计竞赛决赛评审现场

锦城公园建筑设计竞赛决赛评审现场

邛崃山水塔城概念规划设计竞赛决赛现场

令刘潇印象最为深刻的评审就是“锦城公园国际建筑设计竞赛”的Christopher Groesbeck，当年他担任刘潇团队的导师。

决赛前夕，Christopher曾找刘潇的全体建筑要了团队资料，并在现场将他们介绍给了观众，“这个环节原本是没有的，但他坚持要这么做，反复练习读好我们拗口的中文名，他甚至还记了满满一页A4纸的笔记”。这种对个体的充分尊重和对细节的认真深深影响着周围人。

HCD建筑师联合事务所芝加哥/北京办公室董事、芝加哥罗斯福大学客座教授、美国建筑师协会注册建筑师Christopher Groesbeck在锦城公园建筑设计竞赛中担任导师

Christopher与华裔建筑大师贝聿铭先生曾有很多交往与合作，他告诉选手们，“贝先生对于每一个细节是十分看重的，为了在汇报中充分展示，也常常会准备到深夜。Christopher还说‘要时刻做好准备’，这是贝先生对年轻建筑师的提醒”。

获得“锦城公园国际建筑设计竞赛”优胜奖的VARI Design创始人及设计总监齐帆也对这场竞赛的“导师制”赞誉有加，“赛程中与导师保持着很好的沟通，并且成为朋友，这个非常特别，也非常印象深刻，我参加过很多竞赛，这场竞赛突破了传统的线上交图、线下答辩获奖的单一流程，增加了互动和交流。”

VARI Design参赛作品《锦带》效果图

一筑一事会根据情况为每场竞赛的赛制做定制化设计，而与导师制不同，更多竞赛中评审为了比赛的公平性，会严格避免与选手进行任何私下交流，在整个赛程中，他们之间的交流某种程度上是通过作品而完成。

野城建筑（Wild Factory）事务所创始人及主持建筑师野城是“邛崃文脉巷片区城市更新建筑设计竞赛”的评审之一，他对决赛中第一位上台，也是最终斩获冠军的朴隅建筑印象极为深刻。

邛崃文脉巷片区城市更新建筑设计竞赛冠军作品《晓城》，成都朴隅建筑

“他们的作品《晓城》通过重新构建大屋顶，将其作为新的活动空间，突破了传统空间的表达。包围整个建筑的半透明薄幕，似有似无的感觉犹如一帘幽梦。不论从实际的景观、安全角度，还是从设计上体现而出的未来感来看，《晓城》是一座诗意的院子。”

在野城看来，“竞赛有很多种，有商业的、有学术的”，而作为评审，应该同时具有专业性和跨领域的素质，“洞察力、分析力、想象力、判断力、应变力，当然还有良好的心态和稳定的价值体系”缺一不可，最后，还要观察选手的现场表达和叙事能力，评选出相对公正的结果。

“一个优秀作品和它的创作者分不开的，人和作品是一体的。”建筑师参与竞赛，除了向公众展示作品，也是自我展示的过程。

野城在邛崃文脉巷片区城市更新建筑设计竞赛决赛现场点评

“锦城公园国际建筑设计竞赛”的两位国际导师Christopher Groesbeck和Stewart Dodd都对竞赛评审的体验评价甚高，Dodd甚至用“梦幻般的（Fantastic）”来形容。

伦敦获奖建筑工作室Satellite Achitects总监Stewart Dodd

Stewart Dodd在邛崃文脉坊院子建筑设计竞赛中的主题演讲

他说：“年轻建筑师的职业生涯早期获得的机会是罕见和绝妙的，对于建筑师来说，落地建造他们的第一个项目是最大的荣誉。此外，这些项目（锦城公园竞赛中）都将建设在成都周围的‘绿带’上，这是一种前瞻性的、积极的方法，可以在不断发展的城市中进行建设，并看到一种与自然相一致的不同设计方法。”

Stewart Dodd设计作品

Groesbeck则提到了设计竞赛的评判标准，他认为方案的清晰性和一致性；项目与场地、社区、地区、城市和区域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相关性；与经济、社会激活、凝聚力以及环境的当代和未来问题的相关性都需要考虑到。

“这些项目有可能创造新的探索和创新领域，以体现人类精神。所以我需要判断项目是新城市发展的种子，还是一个独立的单一项目，与更大的社区发展无关。”

而从竞赛整体来看，Groesbeck认为其“重要性在于公众参与、意识和对话，其目标是提高所有公民的生活质量。它还为代表我们未来的新兴实践提供了发言权和对话。”

因为一场竞赛，国际大咖看见了一座城市的未来。

Christopher Groesbeck建筑设计作品，成都CTC购物中心效果图

正如野城所言，“这样的年轻建筑师设计师的竞赛确实给了年轻人崭露头角的机会，如果这样的竞赛能够最后落地，那是再好不过的。”

“竞赛是可以推动整个行业有质的提升，提高政府领导和甲方的水平，竞赛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反哺。针对一个主题进行大量密集型的交流思考，这对他们也是非常有意义的。竞赛也是倡导公平竞争的理念，促进市场透明化，让整个社会互动起来，激活更多的资源，包括媒体资源。”

举办一场成功的竞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策划、执行到公共传播，每一个步骤都需要专业的把控。竞赛对组织方来说是一场综合的较量。

2018年，成都刚提出“公园城市”的发展理念不久，一切方兴未艾，一筑一事团队凭借对行业的认知积淀与对建筑师状态的准确把握，成功举办“兴隆湖书店建筑创意设计竞赛”，并在三年里摸索出一套操办竞赛的“方法论”。

一筑一事最近一场竞赛，邛崃山水塔城概念规划设计竞赛决赛现场

邛崃山水塔城概念规划设计竞赛决赛迴澜项目冠军方案《梦里迴澜，自造邛崃》，上海骏地建筑设计事务所股份有限公司&海南德勤厚生商务服务有限公司

邛崃山水塔城概念规划设计竞赛决赛龙门山项目冠军方案《山涧灵石》，深圳小库科技有限公司&四川省商业建筑设计院有限公司

一筑一事创始人牧之会亲自参与策划每一场竞赛：“其实每场设计竞赛都充满未知，在竞赛主题和设计任务等准备工作确定之后，到底能吸引多少人参赛，最终能收获多少优秀的设计方案，以及又有哪些设计新星涌现出来，都是充满未知的。”

换句话说，竞赛组织者也正在参与着场外的“另一场竞赛”，他们需要与诸多需要突破的既有因素较量。“很多时候需要挑战和突破的就是自己。”

成都凤凰山体育公园标志（LOGO）设计竞赛决赛现场

成都凤凰山体育公园标志（LOGO）设计竞赛冠军方案

“正是竞赛的这种未知，带给我们‘困难’或‘紧张’的体验，但未知也恰恰是‘兴奋’和‘期待’之所在，并促使我们对待每一场竞赛都更加细心和专业。每次竞赛收官，团队都会有满满的充实和收获感。”

决赛获奖方案在官方公众号中使用

凤凰山体育公园，2022年第31届世界大学生夏季运动会主要场馆，摄影：Simon©一筑一事

举办竞赛的另一个乐趣就是，人们永远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喜出现，“通过长达数月的竞赛角逐，我们能发掘出如此多超乎想象的方案，某种程度上，竞赛带来的改观是具有‘颠覆性’的。”

牧之进一步解释道：“‘开源’是这种颠覆性的基础，开源的形式也不只是面向设计者，同时也面向公众，公众的更多参与，也让特定的设计项目具有更多可能性。在新媒体时代，关注度很多时候能影响和改变一件事的进程。”

“种子力”公共装置设计竞赛决赛现场，摄影：张雪峰

齐帆就认同设计竞赛的传播推广尤为重要，他说：“建筑行业和圈子往往是较为封闭的，所以要做到不要只是自娱自乐，能让更多感兴趣的市民，大众参与感知到非常的重要，也是推动整个行业‘跨圈’的一步。”

VARI Design作品，龙兴足球酒店（暂定名）

刘潇也提到了公众参与的必要性，“建筑竞赛不应只是建筑师和业主群体的狂欢，也应成为全民参与的场域”，他还记得在决赛最终的汇报环节，自己独自站在舞台的灯光下，面对台下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突然意识到，建筑师也只是社会系统流程的参与者而已，建筑竞赛并不是单纯在讨论设计好坏，它是一个 ‘集体公共事件’，普罗大众对建筑话题的讨论和参与，远远大于台上某个建筑师的具体设计。”

刘潇在决赛中上台讲解设计方案，摄影：张雪峰

“四川国际创新设计产业园成都&上海建筑创新设计邀请赛”的获奖机构LivFAMA设计的主理人Frank认为举办竞赛是设计行业的良性发展的重要一环。

“对内，公共的设计竞赛有助于设计公司内部的最高输出，同时在行业同等高度的碰撞下，让其设计公司能够发现自身的不足而后期继续做出更优秀的改进；对外，公众外界和社会能更多的对设计工作有实际的参与、赏阅和认知。设计师在社会进步作为第一呈现的角色，其中的公共价值更值得对行业以外的大众所认识和获取更高的认可。”

LivFAMA Designs&Co.作品，青城山花音·坐忘酒店

当年，LivFAMA的获奖方案被34位“现场观察员”选为了“最受欢迎建筑设计方案”，同时成为了现场300位观众最青睐的那个。

其方案《Well-being》把建筑视为一颗种子，让生活、工作、文化都和建筑一同自然有机地生长。“如果从远处看过去，这个建筑就像正在破土而出的种子。”

《Well-being》效果图©LivFAMA Designs&Co.

新锐建筑师对于整个建筑行业来说，就像是“种子”。

野城甚至从时代高度进行了分析，他认为随着中国城市化的进程，一个“中国建筑师辉煌的时代”已经过去，相对来说，“年轻人很难出头，内卷化也很严重。”

但“存量时代”并非就没有机会了，“恰恰这样的时代更需要反思，更需要踏踏实实的做设计，更需要从小事做起。建筑无所谓大小，哪怕设计一个厕所，你也可以达到很高的境界。我觉得对于懂得思考的设计师而言，这依然是个好时代”。

设计竞赛就正在提供这样绝佳的舞台。

锦城公园建筑设计竞赛导师与参赛选手踏勘现场

凤凰山体育公园标志设计竞赛决赛评审与选手合影

建筑师马岩松的成名作“梦露大厦”就出自一场设计竞赛——据说这之前他的团队曾参加过上百场石沉大海的设计竞赛。

2005年，加拿大第六大城市密西沙加举办了40年来首次公开的高层建筑设计国际竞赛，希望寻找一个创新的设计，建设一栋具有时代意义的超高层建筑，从而树立城市新形象。

梦露大厦

彼时，马岩松的MAD建筑事务所正处于成立早期，年轻团队虽还没有真正落地的建筑实践项目，但大量的竞赛经验为MAD积累了反思城市的经验。在交稿Deadline结束前的最后一刻，MAD递交了设计方案。

最终，全球70个国家的92份提案中，有6个团队入围，MAD便是其中之一。经过方案深化和公众及专家的投票，MAD最终赢得竞赛，其方案所获得的公众投票数，甚至超过了其余5个方案的票数总和。

这是中国建筑师首次赢得海外地标设计权。马岩松一战成名。

梦露大厦

在设计和创意开放的程度上，我们的城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座城市如果能够通过设计竞赛，调动全国以及全球的设计创意力量充分参与，不仅能为项目带来更多优秀的方案，同时也是面向公众的设计与创意文化通识教育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也让一座城市变得更加自信和富有活力。

在天府新区凤栖湿地概念规划设计竞赛决赛现场的一对老夫妇

天府新区凤栖湿地概念规划设计竞赛冠军方案

建筑、设计最终都是为普通人服务，而一座城市普通人的设计文化普及程度，某种意义上才真正决定了一座城市的设计水平。

这样来看，一场场设计竞赛，真的正在一步步影响一座城市，也成为了全球设计师们的“创意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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