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问道关于洛杉矶大火，除了漫入烟尘的建筑，街道上被烧毁的汽车也成为了新的焦点。
灾难发生初期，许多居民因交通堵塞被困在车中，在火焰逼近时不得不放弃车辆，徒步逃生。
更糟糕的是，这些地区的道路寸步难行。
类似的情况曾出现在2018年加州的坎普火灾中，最近也发生在去年毛伊岛的火灾中，交通在狭窄的海岸道路上瘫痪。当时，一些居民在逃生过程中丧生，无论是在车中还是步行时。
“这是一种风速达到100英里每小时的火灾，蔓延速度前所未见。”犹他大学野火疏散专家托马斯·科瓦表示，“当人们几乎同时逃生，而仅有一两条撤离通道时，交通拥堵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洛杉矶的灾难重新引发了一个关键问题：城市规划如何让人们安全疏散？
自1月7日以来，洛杉矶爆发了由强风引发的一系列野火，造成数十万人撤离家园。至今，许多人仍处于撤离命令中，消防员正在全力扑灭多处火点，超过12000座建筑被摧毁，这已成为加州历史上最具破坏性的火灾之一。
在此次火灾的中心地带——太平洋帕利塞德斯，许多居民在帕利塞德斯大道和日落大道上停车，导致消防员不得不使用推土机清理堆积的废弃车辆，才得以开辟撤离通道。
2025 年1月12日，帕利塞德随处可见被遗弃和烧毁的汽车
这次交通堵塞不仅反映了火灾的规模，也暴露了许多高风险社区的城市布局问题。这些社区的住宅往往沿着峡谷和山坡的狭窄道路分布，虽然这些地方的景色优美、环境安静，但也因此带来了额外的危险。
自从坎普火灾发生后，加州立法者通过了一些法律，旨在改善撤离规划。其中包括要求城市和县绘制撤离路线并纳入总体规划。然而，正如《雷丁记录搜索光报》最近所报道的那样，这些撤离地图往往缺乏详细信息，未能有效帮助此次火灾中的撤离工作。
瓶颈困局
更为复杂的是，洛杉矶大都市区本就交通拥堵，而该地区也严重依赖汽车。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美国人迁移到未开发的土地上，这些地方被称为“野地-城市交界区”。这些地区不仅更容易发生野火，且通常道路更加狭窄，通行受限。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城市规划专家亚当·米拉德-鲍尔（Adam Millard-Ball）对加州的街道设计进行过调研，结果发现，许多曾严重遭受野火的地区存在连结性差的问题。
解决方案
针对野火时的城市疏散问题，专家们提出了一些应对措施。科瓦表示，疏散可以按区域进行，首先让距离火灾最近的居民撤离，以避免撤离通道的堵塞。
此外，公共交通在疏散特殊需求群体或行动不便的居民时，能够发挥重要作用。与飓风疏散类似，城市也可以采取反向车道通行（车道调头），让更多的车辆能够驶出危险区域，或者为紧急车辆专门设置车道。
同时，安排工作人员在关键路口或瓶颈位置指引疏散人员，也能确保疏散过程更加顺畅。
太平洋帕利塞德地区的地图以粉色和红色标出了连通性较差的区域。来源：Adam Millard-Ball/Chris Barrington-Leigh
不过，即使是最完善的撤离计划，也可能会因为火灾的速度和不可预测性而受阻。最近的一项研究模拟了坎普火灾的撤离情形，发现即使在理想的情况下，如果所有人都按时撤离并听从指示，社区也需要超过两小时的时间才能成功疏散。然而，实际上，部分小镇在撤离命令发布后30分钟内便被火焰吞噬。
许多复杂因素可能导致居民未能及时撤离。野火的威胁通常无法准确预测火灾的蔓延路径，尤其是在风向变化时。同时，社会、个人和经济因素也可能造成疏散延误。居民可能急于回家取宠物或亲人，房主也可能不愿离开自己的财产，这些都可能拖慢疏散速度。
为缓解灾难期间道路压力，专家建议应有其他应对措施。一项策略是在高风险社区内设置防火避难所，供居民在无法疏散时作为最后的避难所。
马里布佩珀代因大学的建筑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去年12月，当弗兰克林火灾爆发时，学校的图书馆和学生中心作为火灾防御避难所，约3000名学生和教职工在此躲避火灾，而不是撤离。
在此期间，火灾猛烈蔓延至图书馆前方的大玻璃墙，但图书馆依旧安然无恙，成为当时的亮点。
2024年12月10日星期二，加利福尼亚州马里布富兰克林大火期间，佩珀代因大学周围的山坡被烧毁
从长远来看，改善疏散路线和道路布局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一旦街道模式确定，往往很难改变，甚至在地震或战争轰炸后也是如此。许多地方的地形限制了道路网络的扩展，尤其是在陡峭的山丘和丘陵地带。
在马里布、帕利塞德斯和贝尔艾尔等曾多次遭遇火灾威胁的洛杉矶社区，较低的街道连结性一定程度上是为了保持社区的排他性和独特性，但也为灾难疏散带来了隐患。
对于这些地区，当地政府应采取措施，限制过度蔓延的街道布局。比如，弗吉尼亚州已经实施了15年之久的规定，禁止单纯以死胡同为主的住宅开发。此举旨在改善居民和紧急服务的通行便利，同时减少公共开支。
街道连结在日常生活中也有诸多益处，能够提高步行便利性，方便居民去附近的商店或学校，在紧急情况下提供更多撤离路线，也能增强邻里间的联系。
在许多其他灾难中，社会凝聚力被证明能够挽救生命。
“这不仅仅是建筑设计的问题，街道设计同样至关重要。”
原文：In a City of Sprawl, Wildfire Evacuation Is Getting Harder 作者：Linda Poon和Fola Akinni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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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城市设计）：为什么洛杉矶野火发生时城市疏散十分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