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问道

粤港澳大湾区跨界创新空间新趋势与规划探索

     本文基于对粤港澳大湾区产业链结构特征、创新链近域组织、创新链圈层对流以及创新节点分异等的认识,结合各类创新主体集聚以及承载的创新链、产业链环节功能特点,分析跨界地区创新空间趋势特征、类型、面临挑战以及规划应对思路,并以深莞边界规划实践为例,探讨创新空间的规划对策。研究发现,跨界地区在粤港澳大湾区承担着弹性快速生产和技术创新的重要功能,形成了基础研究、科技孵化转化、研发制造一体化等多样性创新空间单元,同时也面临着平台支撑不足、边界墙阻碍、产城格局碎片化等挑战,空间规划应定位好科创模式,加强差异化载体布局引导,创新治理机制推动政策赋能与合作共建,营造异质性空间吸引创新要素集聚。

     全文发表于 《城市规划》 (2024) 增刊,欢迎分享。


【作者简介】
吕晓蓓,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深圳分院副院长,教授级高级城市规划师
方   煜,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深圳分院院长,教授级高级城市规划师
李福映,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深圳分院主任规划师,高级城市规划师
陈思伽,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深圳分院城市规划师


引 言

当前,我国正处于向创新发展转型的重要阶段,创新型产业已经成为国家和城市参与竞争的重要因素。创新产业的集聚和分散逐步影响着大中城市空间结构。规划建设创新城市、创新城区乃至文创园、工业园、创业园等创新空间,正在成为各级政府争取扩大投资以推动经济增长而熟练运用的空间政策工具。

自20世纪90年代前后,国外学者从制度经济学、经济地理学和人文地理学等多个角度开展对创新行为和创新空间的研究[1]。如费尔德曼等分析了大学作为城市的创新空间对经济增长的作用[2];沃尔科特分析了科技城、高新技术产业区及产学研合作对城市创新的促进作用[3]。国内学者在2000年前后,从经济地理的角度开始对创新产业集群空间特征进行研究[4-5],并逐步拓展到区域创新系统、城市创新评价和创新街区营造等角度[6-10]。学者们广泛探讨了城市创新职能和城市创新体系的建构、创新导向的产业布局和街区建设,以及创新空间的规划布局和管制策略等。总体上看,当前在宏观层面对区域创新格局、城市创新网络、创新系统动力机制等研究较多,在中微观层面主要侧重在城区、街区、园区创新等类型研究,对于边界地区、跨界地区的创新模式以及规划研究相对偏少[11-12],尤其缺乏对跨界创新空间具体类型的特征刻画。随着城市群与都市圈进入网络化发展新阶段,关于跨界地区的创新趋势以及空间治理对策有待深入研究。

粤港澳大湾区是我国乃至世界城镇分布最密集,创新要素最富集,创新行为最活跃的地区之一。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的《2023年全球创新指数》,“深圳-香港-广州”科技集群位居全球第2位。随着粤港澳大湾区进入到巨型都市网络化发展阶段[13],技术创新的高密度、强流动特征正在重塑湾区经济地理格局。各类创新行为不断打破行政边界,头部科创企业以及原始创新载体加快布局于城市边界地区,跨界地区正在成为制度创新、科技创新的重要空间,在大湾区创新网络演化中起着更加重要作用。因此,研究粤港澳大湾区跨界创新空间的新趋势以及空间治理对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也能为其他城市群相关规划实践提供经验借鉴。


粤港澳大湾区跨界创新空间新趋势与规划探索

在粤港澳大湾区创新空间发展的

新趋势下重新认识跨界地区的价值

长期以来,粤港澳大湾区以企业为主体培育了一系列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创新产业集群,而且,随着产业集群不断壮大,上下游分工和专业化协作逐步形成,创新链与产业链日趋融合,“基础研究—技术攻关—应用转化—规模制造”的创新全链条已经形成,且发挥了巨大的集聚作用。创新链与产业链的不断融合拓展带动大湾区走向更加复杂的创新生态,衍生出多样化、网络化的创新空间。大湾区跨界地区的创新空间和创新生态因其叠加了差异化的行政政策和空间治理而更加复杂。本文借鉴已有大湾区创新空间类型研究[14],重点关注具有创新能力的各类主体(如高校、科学装置、链主及专精特新企业在地域空间的集聚与扩散现象,解析其所承载的创新链、产业链环节功能以及关联特点,以此认识跨界地区创新空间演化趋势、各类主体集聚形成的创新空间单元类型特征。

1.1 粤港澳大湾区创新空间演化新动向
1.1.1 宏观层面:都市圈拓展与产业链、创新链近域整合,带动跨界地区从边缘洼地转变为创新增长极

一方面,广州、深圳等中心城市发展壮大,不断向外扩散势能,加速与周边地区合作互动,推动城市进入都市圈发展新阶段,都市圈外围地区如顺德、番禺、龙华、光明开始成为城市人口与产业集聚增长的重要地区。另一方面,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粤港澳大湾区由外向型制造经济走向内生型创新经济,着力构建自主安全可控的产业链与创新链,产业分工从全球分工走向近域组织,企业加快垂直整合产业链,形成了产业链、创新链在都市圈内近域布局的新现象,进而形成空间上更为紧密的生产组织关系(图1。在都市圈创新近域化的趋势下,创新产业突破城市边界进行深度协作,跨界地区向着以创新导向、整合区域创新链条新模式转变[15]。对比2016年与2023年的高新技术企业密度(企业数量÷镇街面积变化发现,广佛边界、深港边界等跨界地区企业密度明显增长,成为织补区域创新网络,缝合两地产业链的热点地区(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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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新发展格局下跨界地区的创新价值认知示意

表1 跨界地区与城市中心区高新技术企业密度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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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高新技术企业密度根据2016年和2023年当年评定的企业数计算。

1.1.2 微观层面:创新企业成长与迁移,打破中心—外围式传统模式,引领不同圈层对流联动,提升跨界地区的创新价值

在原有“研发销售两头在外、外向型加工制造”世界工厂发展模式下,跨界地区在全球生产分工和企业生产布局中处于依附地位,主要承担制造配套或者承接产业外溢。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内生型创新企业成长壮大,头部企业基于对总部、研发、生产等环节不同用地需求与成本考虑,优化各类创新链环节在不同圈层布局,形成跨越圈层、对流联动的新特征(图2。其中,初创孵化、原创技术研发、新消费场景试验等功能仍然集聚在都市圈核心区,而技术应用转化、高附加值的试制试验生产以及规模化制造功能偏好向次核心圈层和外围地区集聚。在这种对流分工格局下,跨界地区因具有较低的土地开发整备成本,更容易满足创新型企业成长对于布局完整的“研发—生产—物流”链条的空间需求,因此成为链主企业和专精特新企业研发制造功能布局的热点地区,如大疆在松山湖、顺德等地区布局研发生产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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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不同创新链环节空间偏好示意
1.2 大湾区跨界地区的创新特征以及新兴创新空间的类型解析

随着产业链、创新链近域组织、创新链圈层分工对流,依托特殊政策、优美环境与特色资源,跨界地区不断涌现创新空间,且围绕差异化的创新主体形成了丰富多样的空间形态,包括毗邻港澳的“一国两制”型跨界创新空间,如河套深港创新合作区、横琴粤澳深度合作区;围绕大科学装置布局的科学城,如深圳光明—东莞松山湖科学城;依托特色产业集聚的集群型创新空间,如佛山顺德机器人制造集群、深圳龙华新型显示器产业集群。笔者选取广佛、深莞、深港、珠澳等典型跨界地区,结合各类创新主体的差异及其创新链、产业链的特点,深入分析创新要素空间集聚的特征。

1.2.1 跨界地区集聚的产业链与创新链环节特征

从产业链类型上看,跨界地区企业主要集中在制造类领域,但是并非聚焦在某一行业门类,而是呈现多样化类型集中的新特点(图3。这充分说明了跨界地区在区域创新网络的独特作用,通过融合多种行业门类,以弹性与生产效率为核心竞争力,快速响应市场变化与需求,不断迭代创新和生产多样化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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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跨界地区高新技术企业分行业数量前五统计
从创新链类型上看,企业是跨界地区最具活力的创新主体,高达93%的专利申请来源于工业企业,长安镇、北滘镇、沙井街道的企业表现尤为活跃(图4。在专利申请领域上,跨界地区专利基本聚焦在制造业领域,且具有典型的技术应用端创新特点,电学、物理、机械工程、人类生活必需品、作业与运输等领域的专利申请数量远远领先于其他领域,其中电通信技术、电气元件、计算推算或计数三大中类领域的专利申请数量最多,代表性镇街分别为长安镇、塘厦镇、福田街道(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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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数量取对数
图4 跨界地区不同专利申请主体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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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跨界地区专利申请分布大类及中类领域

1.2.2 跨界地区创新空间类型解析

创新主体的类型差异是影响跨界地区创新集群空间组织差异的重要因素之一,因为不同创新主体其吸引的上下游企业及其空间需求和协作方式存在明显差异(表2。从企业为代表的创新主体上看,以研发制造环节一体化为主要特征,形成了链群生产型单元、专精特新集聚单元两种代表性空间单元,带动地区的技术升级与产业创新。其中,链群生产型单元由具有空间关联的链主、专精特新小巨人组成,链主及其链条延展主导了该地区的生产创新网络,专精特新小巨人为链主提供配套,跟随链主进行技术迭代,典型地区如深莞边界的松山湖地区、广佛边界的顺德北滘-陈村地区;专精特新集聚单元由各类专精特新以及科技型中小企业集聚形成,与周边的链主形成紧密协作关系,各类中小企业基于共性技术研发与产品创新形成协作性集群,如深圳龙华北—东莞塘厦镇ICT产业集群。

表2 跨界地区基于不同创新主体协作的创新空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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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其他创新主体上看,主要形成基础研究单元、科技研究转化单元两种空间单元。其中,基础研究单元为大科学装置或者高校集聚区,侧重于科学研究,如光明科学城;科技孵化转化单元,为环高校或院所创新地区,在原创技术攻关后通过市场化推动产业转化,如横琴粤澳深度融合示范区。

结合上面的分析,跨界地区集聚的不同创新主体以及承载创新链和产业链环节功能,组合形成了多样化的创新模式与空间单元类型(表3

表3 跨界地区创新模式与空间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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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地区科创转向

面临的挑战与规划思路

跨界地区一般属于不同城市行政管辖的边缘地带,距离社会经济中心和行政中心较远,相比于中心城区而言,公共服务设施和基础设施比较落后,交通可达性与便捷度不高,且存在行政管理“空缺”带来社会管理难题,这给跨界地区转型为创新增长极带来了诸多挑战。

2.1 跨界地区科创转向面临的挑战
2.1.1 跨界地区由成本洼地转变为科创载体洼地,亟待提升科创平台支撑力

跨界地区多以产业集聚带动地区发展,创新人才与载体密度偏低(表4,无论是传统产业升级还是新质生产力再布局,都依赖科技创新平台赋能带动。而在市场自发驱动路径下,跨界地区以孵化器、众创空间以及产业园区空间供给为主,难以解决关键技术攻关、科技成果转化、共性技术研究等平台支撑不足的问题,容易锁定在低附加值环节。而且,跨界地区一般是政策平台覆盖不到的地区,缺乏政策支持与资源投入。例如,广佛交界的三龙湾地区,在市级政府力量介入前,长期延续镇村发展模式,陷入“有产业、创新难”的发展困局,产业升级乏力。因此,跨界地区创新升级亟需政府治理的投入并助力高能级创新资源导入。

表4 跨界地区与城市中心区创新载体数量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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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创新载体包括国家备案众创空间、国家级科技型企业孵化器、国家重点实验室。

2.1.2 “边界墙”效应制约相邻地区的合作共建

跨界地区存在着不同层次管理开发主体,在大湾区“一国两制三种关税”特殊制度下,面临着跨境制度协调或者不同层级主体协调的难题。各方存在明显的竞争博弈关系,发展价值导向差异明显。利益分配和共建共享政策机制尚不健全,地方合作的积极性不高,都会导致跨界地区发展难以兑现创新增长极的价值。已有研究借用大数据引力模型,评估理论联系流量与现实联系流量的匹配性和差异性发现,粤港澳大湾区跨界地区存在明显“边界墙”效应[16],多数边界地区的人流、交通流、资金流、产业经济跨市联系较弱,尤其是跨境边界阻碍系数更高,形成了“行政的墙”,即边界发挥阻碍效应,阻碍要素流动,限制了区域创新协作。

2.1.3 碎片化的产城关系不利于创新要素的集聚

跨界地区作为城市边缘地区,长期缺乏有效规划管控与引导,整体呈现空间散、低端和配套落后状态。一方面,跨界地区公共服务处于“塌陷”地带,轨道交通建设滞后,优质的公共生活配套设施少,未能满足就业人群尤其是高科技人群对高品质生活的需求。另一方面,产业空间碎片化,尤其是充斥着大量村镇园区等零散低端的产业空间,土地盘活建设门槛偏高,与链主、专精特新等企业对现代化园区空间的需求不匹配。

2.2 跨界创新空间规划的重点思路
2.2.1 基于区域创新近域组织与对流的新视角,定位好科创模式

从区域创新近域组织和对流协作格局入手,立足于自身及周边地区产业、交通、特色资源,瞄准区域创新链、产业链环节的短板,定位好科创模式。统筹考虑不同创新模式下创新主体空间需求的差异,有针对性导入高能级的创新平台和完善创新空间配置[17-18]。如基础研究型创新空间,重点保障大科学装置落位布局,提供高品质的科学家园生活空间,并且关注与周边产业联动,预留好产业转化空间;链群生产型创新单元,该模式下链主对生产网络发展起着主导作用,重点在于关注链主创新链环节的空间布局需求,以及链主与周边中小企业在生产、物流环节空间合理组织与布局;专精特新集聚单元,由大量中小企业集聚而成,中小企业在技术升级上依赖于外部科创平台支撑,空间配置重点是关注共性技术研发平台布局以及低成本空间供给(表5

表5 跨界地区创新模式以及空间配置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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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破解“边界墙”效应,促进共建共享共商合作

当前,大湾区跨界地区在合作共建方面已经做出一些探索,部分地区由多个开发主体联合成立开发公司,负责园区规划、投资开发和招商运营工作,以项目协调为主要机制,例如,深江产业园。但这种市场主导的平台普遍存在短期利益驱动、缺乏规划引导等问题,影响资源对接与企业入驻;而政府主导的平台存在行政区划和属地化管理限制,在规划建设、招商引资、绩效考核、利税分配、治理协作等方面存在短板,大多停留在框架协议阶段,难以建立具体有效的实施方案,如曾经的坪新清合作示范区因三地利益诉求不一致和生态社会治理权责难以协调而导致合作搁浅。近两年来,广佛“1+4”合作试验区通过探索设立功能平台管委会及平台合资公司,作为跨界地区的治理主体,统筹地区规划、开发建设,负责先导区开发运营、基础设施建设、招商引资等工作,并且在激励机制上转向政策争取与制度红利共享,探索出跨界协同的新路子(表6总体上,跨界地区协同治理的总体方向是从项目协调走向治理协同[19-20],两地政府主动捕捉创新产业的空间趋势,着力去除以邻为壑、零和博弈的空间掣肘,构建好合作平台或机制,共同努力向上争取政策与制度红利,推进创新支持政策与创新主体需求的高效匹配,同时为创新企业的培育和发展配置有利的空间政策,包括控制地价成本、保障公共服务、给予配套设施支撑等等,引导不同创新主体充分的互动和关联,以此实现产业链、创新链、价值链的一体化布局。

表6 跨界地区主要合作机制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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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尊重空间异质性,塑造具有感召力的创新场景促进创新要素的集聚
大湾区创新主体具有向良好的生态环境地区集聚态势,风景绿心正在成为空间新磁场,带动新经济培育,如东莞松山湖、环巍峨山等地区创新集群的发展。跨界地区是不同于高密度都市的另一种空间,往往具有临山、临水生态空间以及低强度建设空间,山水林田城村要素更加多元,具有塑造创新场景的异质性。规划应加强生态风景与创新空间融合共生,营造更加丰富多样的场景,修复产城、景城、城村关系,形成不同于中心城区的吸引力,为创新提供良好土壤,促进创新要素的集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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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莞跨界地区

创新空间规划的探索与实践
3.1 深莞边界创新空间总体特征

深莞边界地区作为产业联系紧密、人口通勤强度高的地区,日均跨界通勤达到34万人,是研究跨界创新空间发展的重要样本。通过创新主体的分布可以看出,深莞边界呈现出创新模式差异化分段特点(图6。西部宝安—滨海湾呈现头部企业外溢、科技大厂布局的新态势,以VIVO、OPPO等企业为代表形成链群式生产单元;中部光明—松山湖以大科学装置集中布局为特点,成为基础研究核心区;东部观澜—塘厦—凤岗等地区,集聚以ICT为主的专精特新和中小企业,以中试企业、技术成果转化平台和为终端产品配套的先进制造为主要特征。基于这种认识,深莞跨界创新空间需要有针对性与差异性的规划与引导(图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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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深莞边界创新空间总体特征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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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 深莞边界差异化创新空间引导示意

3.2 基于不同创新模式进行空间整合提升

深莞边界西部链群生产型创新空间规划重点在于把控链主生产生活空间需求。链主企业对用地面积、环境品质的要求较高,偏好独立园区式布局,功能更加多元,如华为、OPPO等优质大型企业的生产基地、研发总部普遍达到50 hm2以上,往往布局有完整的生产、组织、研发、仓储系统,且在周边提供成套住房满足员工就近生活需求。因此,空间布局引导上要关注连片优质产业空间供给,聚焦茅洲河优质生态资源,加快流域沿线燕罗、松岗连片优质产业空间整备,承载链主及配套企业空间需求,并且加快岸线活化和亲水空间建设,引导科技头部企业沿河布局科创总部空间。
中部基础研究型创新空间规划重点是顺应新一代科学城创新链条发展与空间布局趋势,从单一的基础研究,逐步转向关注科学家生活品质以及科技产业成果转化[21]。空间布局上以大科学装置牵引、高标准服务配置、周边产业转化,聚焦创新人群科学家的特殊性,围绕环巍峨山共建“环山科学家园”,沿山发展科学功能,形成以大科学装置、实验室与机构、大学为主体的基础科研圈,并且通过独特的生态环境与空间品质吸引高等级的科研资源和人才集聚,建设成为国际一流的科研园区。另外,统筹布局科技就近转化空间,将黄江纳入科学城范围,建设深莞科创合作示范区,发展技术研发、中试验证与成果转化等功能,就近转化两大科学城的科技成果,促进跨学科交叉合作。
东部专精特新集聚型创新空间规划重点在于把握地区智能化、分布式生产组织方式特点,统筹兼顾各类生产创新簇群关于产业升级、人口结构升级的需求,构建满足生产与生活需求升级的多维配套体系,围绕绿环形成多个产业邻里中心,加强新型研发机构、共享实验室、物流服务等产业服务设施供给,增加教育、住房、商业、展览等生活服务类设施,形成以“智造工厂+产业服务+创新平台+品质住区”为特点的高品质、高共享的功能复合创新单元,促进产业协同与产城融合。

3.3 探索跨界协作治理新机制促进创新空间共建与升级

跨界地区创新空间发展与协作治理离不开政策或制度创新。特别是针对跨界地区相关地方政府难以协调合作,行政区划调整又难以实现的问题,需要采用更加大胆创新的治理手段,将协调工作在治理层次中“上移”,如设立更高层级的管理机构、赋予更大的财税、招商等管理权限,从更高层级出台创新政策以推动跨界地区协同治理等。
以深莞边界为例,光明科学城—松山湖地区就适宜通过协调层次上移的方式,如设立省级或国家层面的领导小组或管理机构,争取更大的资源和政策红利,吸引大科学装置落位、顶尖科学家团队入驻,并且破除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共享障碍,促进区域内创新资源的高效流动和优势互补。而宝安北—长安、观澜—塘厦—凤岗地区,则可借鉴广佛“1+4”试验区的经验,探索构建深度融合的协同发展试验区,成立市级层面的管理机构与运营平台,创新财税、土地、招商引资等政策,合作共建产业园、保障房以及配套设施,实施临深片区市民待遇互认,配置差异化产业空间政策,确保链主集中连片空间更新整备和中小企业低成本空间承载,促进创新链合作共建。
结 语
粤港澳大湾区自上而下的制度创新与自下而上的市场创新,往往发轫于跨界地带。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国际科技创新中心,跨界地区创新空间加快培育,吸引着科技企业和科创平台布局,成为区域创新网络的重要支点。同时,跨界地区创新发展面临着内生动力不足、“边界墙”效应、空间混杂等问题,其创新路径与模式难以复制中心城区或者一般园区发展经验,需要新思维与空间规划予以应对。随着都市圈跨界地区创新空间的规划实践陆续展开,城市规划学界更应跟踪研究不同跨界地区的创新模式、空间类型以及治理对策,揭示跨界地区创新的新思路、新路径,为丰富创新空间规划研究视角,尤其是跨界地区规划实践提供经验借鉴。展望未来,随着人工智能、无人驾驶、低空经济等新技术应用以及跨界融合态势进一步增强,跨界地区在创新模式、空间特征上仍在不断演化,规划响应有待持续观察。

(本文依托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深圳分院在跨界地区的一系列项目实践,感谢《“1+4”广佛高质量发展融合试验区发展策略规划》《松山湖科学城与周边地区联动协同共建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战略研究》《光明科学城空间规划》《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承载区空间规划纲要》《光明河中央水岸国际咨询》等项目提供的支持!)

参考文献().


来源:城市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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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规划中国):粤港澳大湾区跨界创新空间新趋势与规划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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