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
从有我之境到无我之境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窗与门,曾经是仲清华画中最孤绝鲜明的形象。
透过窗户,在杜甫看到宇宙的地方,仲清华看到了弗里德里希,看到巴尔蒂斯,也看到了浩淼的心事,看到了自己。仲清华看,仲清华看人,仲清华看人之看,看自己之看。
直到有一天,有风穿过树林,穿过厅堂和门窗,吹上仲清华的衣服。
这风来自万里之外,来自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的一只蝴蝶;它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一千多年前,同样的风也吹过唐朝长安的一座寺庙,吹动了庙前的幡。一个叫惠能的和尚发现,原来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人的心动。
从人,到物,到空;
从精致到荒率;
从紧到松;
到心动。
仲清华近作,有同样的风吹过。
—— 李军
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副院长 教授

恭王府博物馆 关欣 摄影
齐晓霞(以下简称“齐”):今天很高兴来到您工作室做这个访谈。看到您最近又画了一些新作,主题上和园林有着很大的关系。
仲清华(以下简称“仲”):是的,最近画的一些新作品主要是为了配合此次恭王府个展准备的。其中除了油画之外,还增加了一些素描与水彩。上次看了一下展览的场地,根据需要做了一些展览作品的调整。我还是希望能把这次展览的作品和展场的内部与外部的环境联系起来。其中有很多的内容是和园林有关的。这次展览我邀请了我的博士生导师,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袁运生先生和我的博士后合作导师清华美院李睦教授担任学术统筹,中央美院人文学院副院长李军教授担任此次个展的学术主持。李军老师是我在中央美院读博士期间的理论导师,他亲自和我一起来看了场地,同时帮我挑选了展览的作品,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他希望能把作品的主题和环境在有限的空间内做一个相应的关联,内与外能打通。我的作品讲究中国意境与文人气,这和展场的整体环境还是比较贴合的。

风住尘香-6 布面油画 20×20cm 2018
齐:问您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小问题,我们去过很多油画家的工作室,感觉画室里油画颜料的味道都比较重。来到您画室里,似乎没有太重的味道。
仲:这和使用材料有很大的关系。我以前的画室味道也很大,甚至比较冲。我特别羡慕中国画家、书法家的工作室,带着淡淡的墨香,很舒服。后来我就把材料调整了一下,媒介上用的是最好的天然调和油,比如精炼亚麻油、核桃油等等,这种是精炼过的,味道很淡,也比较安全。我现在把材料都进行了精简,这样既能保证作画环境的舒适度,也对作品材料品质有了更好的把控。松节油我用的比较少,市面上的松节油大部分都是工业用,味道特别大,不太适合在画室中大量使用,起稿阶段可以适当用一些。天然的植物类干性油还是是比较健康的。

飞鸟 布面油画 80×130cm 2017
齐:看你的近作,好像画风有所转变,能不能就艺术创作的思路谈谈你的个人看法?
仲:你可以看到这里的作品有去年画的一批里面的,从画面感上看更加注重肌理的表现。我现在近两年的作品与以前的作品有了一些新的改变。自己也在调整创作上的思路,希望能有一些新的研究。第一个思路就是画面质感的调整,以前我的作品特别注重画面整体的平整性与细微的变化,这与我个人偏好古典主义油画有很大的关系。近两年的作品在这个方面有所调整。当然也是和我在创作中的表达有关,比较偏重于肌理效果的表现。题材上人的那种关注角度稍微减了一点,出现了诸如马、鹿等形象与环境的关系,比较讲究这种环境的感觉。我个人认为,其实这些形象的出现是一种心性的表达,它更加含蓄,更有诗意,更加空灵,有戏剧性。当你看到这些作品,你会忘却某种社会身份,从而进入到画面当中。当然这是从画面主题上看问题。我还有很多作品也是以人物为主的。

风住尘香-5 布面油画 20×20cm 2018
齐:从近作看,画面语言与表现上好像比以前更放松了一些。
仲:我以前的作品镜头感比较足一点,但从语言上我总觉得对于细节关注成分太多。古典主义的绘画喜于细节表现,丝丝入扣,注重质感。但是我发现,其实你走过这个阶段之后,还是想放出来。视野放开,绘画的表现语言就能放开,这样更有助于画面整体气韵的表达。我的作品走到现在这个阶段,虽然还是写实,但是艺术的语言性更强了,对于绘画语言感,或者说对于颜色,对于肌理,对于表现力上的一些控制就能更加主动。你像这几张近作,我以前的作品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这种肌理感非常强的画面效果的,我的很多作品都要反复好几遍,包括打磨、润色等等。这幅画你现在看上去它好像有很粗的肌理,但是其实你摸上去的时候它是极为光滑的。

风住尘香-7 布面油画 20×20cm 2018
齐:能不能从技术层面谈一下?
仲:古典绘画为了追求画面的平整、光滑发明了很多的方法。其中对于画面的打磨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方法。所以我们如果去像法国卢浮宫之类的博物馆去参观时往往对那种镜面似的画面效果感到惊讶。其实这些都是有方法的。我以前为了追求那种镜面效果尝试过很多种方法,用油打磨,用水打磨。
齐:把上面尽量的给它打平,变成那种有厚度叠加的画面?
仲:对,打磨完之后画面的润度会更好一些,然后再画,层次感会比较丰富。当然这是我从个人技术研究的角度来谈的一些经验。这些都是技术性的问题,是技术层面,是手段。我以前比较注重技术手段之类的东西,尤其对于材料。后来我就慢慢转变了,一是我个人对于技术手段的研究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二是我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容易陷入一个痴迷技术的误区,反而忽略了创作中最为重要的艺术本体的内容。

林中影 布面油画 60×80cm 2017
齐:您的意思是过于注重技术容易忽略艺术本体语言,那技术手段在艺术创作中应该放在什么位置呢?如果没有技术手段的支撑,那艺术家也不可能创作出内心想要表达的东西。能不能谈谈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仲:技术是方法,是基础。只有掌握了一定的技术我们才能进行相应的创作。这个道理大家应该能明白。如果达芬奇没有那么好的技术,就不会有《蒙娜丽莎》这样的伟大作品出现了。张择端也画不出《清明上河图》那么宏伟的场景。但是我们不能“唯技术”论,因为技术最终是为艺术家所用的,是艺术家将内心情感付诸于作品的手段。每一个艺术家由于创作方向的不同,对技术的要求也不尽相同。抽象绘画和古典绘画是两个体系的东西,对技术手段的要求就肯定有着天壤之别。就看这个技术够不够或者能不能为艺术表现所用,但最关键的还是艺术本体的东西,这是作品的精髓。很多画家技术上非常不错,但是创作的作品没有任何品味可言。
我在创作中逐渐开始关注画面肌理语言的表现力,也是经过了一段时期的创作思考。肌理是非常有意思的东西,你像伦勃朗那种肌理效果,就是对于古典主义的一种突破,一种极度化。佛洛依德那种表现力极强的厚重的绘画语言,那种呼之欲出的画面其实和伦勃朗有着极为紧密的关系。但是它们都是在继承中不断地发展和变化的,最终也都形成了各自独特的艺术语言体系。

冬雪 布面油画 160×200cm 2011
齐:很多画家在创作时都非常注重画稿,你在创作时是否也是一样?
仲:画稿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它能让我们对想要画的东西有一个最初的感受。我以前不太爱讲究提前做这些稿子,就是把画稿做的特别完整那种,总感觉会对创作有束缚。因为我还是想在画的过程中会有些变化,可能新的变化出现的时候,画稿有的时候就容易限定你。画稿肯定是有的,但是我在画的时候一边画,同时也在不断地思考画面,有的时候和最初的画稿会有很大的差别。比如说,初稿阶段大的结构在小画面上是好看,但是一到实际画面上的时候,你会发现这部分短了,或者那部分太长了,然后你马上需要去再调整。结构在画面中是因各种条件而不断变化的,即便是有稿子也不应该被牢牢套住。

雅园-3 纸本木炭 64×45cm 2018
齐:您能就自己近期的创作谈谈自己的想法么,有什么新的变化,有哪些新的感受?
仲:第一是题材上有变化。题材上变化之后,绘画语言也会进行相应的调整。比如说我的近作里面加了很多场景,加了很多表现上更加有意境的东西,跟人就没有太大的联系了,可能对画面意境这类东西更为强调。同时从语言上、从各个方面都需要进行一个新的改变,或者说是新的一个调和。这类作品画出来的同时你就会发现以前没有涉及到的问题,你现在碰到了就需要去想办法解决了。你比如笔法的运用,画面整体结构上的改变与控制。你会发现这个在探索的过程中,里头还是有一些比较硬的地方,但是后期就是要把一些硬的东西消除掉了,它更统一了。比如我有一批以“窗”为题材的系列,这个系列它所探索的是一个内部空间与外部空间关系。在这类作品中,我把内部空间作为“实”,而外部空间当作“虚”。内部空间是我们现实的空间,而外部空间则是我们内心的空间。这类作品和我们的当下有很大的关联,是我对当代现实社会的一种思考,这里面传递了很多的信息,与中国传统文化有关,与当代社会有关,与现实生活有关。关于“窗”这个系列我还会作为一个主题继续做下去,应该能从中找出更有意思的东西。
系列化的作品也容易出现一些问题。我个人感觉,一是容易符号化,二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流水线的东西比较多,容易缺乏那种探索与创新的精神。我有的时候比较反感把某类作品系列反复做,在很多情况下不经意间就会走向某种重复的弊端。艺术应该是一个不断思考,不断突破的过程,我觉得这在创作过程中是比较重要的。

猫 布面油画 138×108cm 2013
齐:你的创作是不是跟你整个人的各个阶段有关?看您的作品从研究生时期到现在,似乎都能看出您个人在每个阶段的不同。
仲:那是肯定的。我的每一个阶段所创作的作品其实就是我自己在不同时间段的一个反映。有的时期我的作品比较沉重,想的非常多,考虑的问题或许也比较大;而有的阶段的作品则非常的轻松,感觉没有什么压力,画的也非常舒心。这些或许和个人不同阶段的生活状态有关,我想这才是真正的过程。
齐:能不能和我们谈谈您在创作过程中的状态?
仲:画家似乎都是完美主义者,至少我个人是这样的。我是属于那种在创作中带有强迫症的,就是一个地方画不好,然后会反反复复地画,一直画到自己认为好了才罢休。后来我才慢慢体悟到“四两拨千斤”的意思。有的时候你认为下了很多功夫的地方,人家未必觉得好,很多时候艺术就是需要那种偶得的感觉。中国的传统道家哲学是极有道理的。这时候你要放开一点,自己去寻找一些其它的出路,要稍微放松一下,调整到一个自然的状态才对。我现在对这种园林的东西比较喜欢,是觉得更能接近那种文人气的东西多一点,更能接近中国哲学中的那种“天人合一”的状态。

疏影-3 纸本水彩 39×27.5cm 2018
齐:现在当下当代艺术是大家都非常关注的话题,那你对于艺术的当代性是怎么看?
仲:我们现在谈艺术似乎无法避开这个话题,大家都希望能对当代艺术说上几句。但是什么是当代性?似乎很多人都说不清楚。举个例子,如果你把我们现在的艺术表现形式放到几百年前的欧洲,你会发现,噢,好像那个时候他们也没有这么做过。每个时代都会有它相应的艺术形式的出现,这是时代赋予的东西。当代艺术是我们现在很热门的一个话题,它应该还是在一个过程中。我们都在这个过程中。我认为最重要的应该是它的开放性和它的创新性。我们不要过于将它具体化,认为某类才算当代艺术,而某类艺术则不是。
我们现在当下所面临的问题是,很多艺术家并没有开放性和创新性意识。很多都属于拿来主义,甚至照抄。现在全球化资讯非常发达,在资源共享的情况下,很多人都容易走捷径。艺术的独创性很重要。但是要做到这一点确实很难。抄的成分都太多了,问题就在这儿。我认为作为一名艺术家,首先要从当下出发,从自己的文化背景出发去探索自己的艺术语言,找到适合自己的艺术语言系统才是真正的当代性体现。

风住尘香-2 布面油画 40×40cm 2018
齐:现在我们看到的这几张带有园林的作品是一个系列么?
仲:是的,这个系列还在进行当中,更偏向于中国意味和写的感觉。我最近作画速度上比较快,像这样尺幅不大的作品两天就搞定了。但感觉来的很快,随之出现的一些变动也就比较多。有的作品放置两天以后又感觉不对了,总感觉哪里别扭,或许是自己看的太多视觉上疲劳了。所以,我现在画完一张作品之后就会把它藏起来,不去看它,过几天再拿出来重新看,如果仍然还能让我感到激动,则将它保留下来,不然就刮掉重新画。之前有张作品放了很久,最后拿出来看的时候总感觉画的太好看了,不是我心里想要的那种“审美”,最终还是否定掉了。我觉得这个过程真的很难,就是不希望自己的作品画的“太好看”,好像就是我自己有一种要求,在我看来“美”和“好看”是两种概念,和品味有关。我尽量不让自己的作品俗气。以前我们看表现江南水乡的画,很多画家都画过,有的人画得就很俗,有的人画的则非常雅致。大家都说“雅俗共赏”,但还是把雅放在了前面。关键看你追求的是什么?
我以前画的比现在更细腻,更讲究细节的完美。但是现在画面略有转变的时候,你会发现有很多问题是另外一回事。当你沉浸在某种状态,想从里头拔出来的时候,在转变的过程中你不由自主地又朝那个角度往回走,这很痛苦,还是需要改变。我现在的这几张画就做了一个调整,就是更加讲究整体造型的处理,画面的构成形式感很强。
你的画面中一定要有思考的意识,这是我现在要讲的,一定要有突破,要放开。比如说你吃腻了某样东西,那你必然就要改变,但是你从哪个角度去改变,这是最重要的。因为有些东西你一开始肯定舍不掉,心疼啊!但是你必须要迫使自己找到新的方向,当新的东西出现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其实就是语言的创新。我这段时间也在不断地思考绘画语言的问题,但是语言的创新不是胡编,应该是有脉络性的。包括我现在画的这批作品,也一直在思考有关脉络的问题。没有脉络性就无法建立体系,无法从纵向与横向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致远方 布面油画 60×80cm 2017
齐:明显能看出来你这两年作品有了很多变化。要比之前的作品思考的更多,似乎在减法上做了很多考虑。
仲:对,舍弃了很多不必要的细节,更加关注作品背后的东西,关注了大的东西。然后就是角度的不一样,语言上就做了相应的一些改变。你会发现,可能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就蹦出来了。比如说我对于这种肌理表现的兴趣。对于大的“形式美”的追求,对于“中国式审美”的关注等等。有的时候过分沉迷于某样东西也不行,比如说肌理的表现。因为我们往往在绘画中一旦沉迷于某类方法,就会对整体画面这种大的宏观的东西容易忽略。这也是我们之前谈到的有关技术手段与艺术本体语言的关系问题。当然这也看每个人自己的艺术修养。
齐:那您对未来的创作有没有自己的一些设想?
仲:未来我觉得,我现在对自己的创作,第一个就是主题上还是更倾向于把现在这一个新的有关园林的系列继续做下去。调整思路,注重作品的系列性。我在创作上有的时候画东西跳跃性比较大,还是需要从系列上有所控制,注重整体性。再有就是作品的精神内涵与审美,是中国的。

有风吹过 布面油画 88×65cm 2016
齐:感觉到了。用西方的艺术形式表现中国古典精神内涵的时候,有一些中国化的办法无法表现的东西,你恰恰弥补了这一块。我觉得这其实既是对传统的一种延续,也是一个进步。
仲:第二个就是语言,艺术语言的新突破是我的重点。我不知道用突破这个词对不对,但是至少对于我来说应该是自己的一个突破。我还是想延续之前的脉络,但是后面能做到什么状态还是一个未知数。我这段时间关注的是景跟物还有空间的一个关系,但是可能后面我有可能还会回到关注人本身。关注当下的人的状态。这些都需要耐心,创作上一步步来,急不得。
齐:对于一些现代的手段,你怎么看?
仲:我觉得首先不要排斥运用、借用现代化的一些形式与手段。从传统上讲,很多人都说艺术要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但是电脑网络也是生活,坦然地面对当代多元生活的影响。你要把你的感受给表现出来,有的时候一个电影镜头或者一个图片的角度,能给你很多启发。我们的大脑毕竟是有限的,生活的维度也是有限的。那我们只能去寻找,既然我们的生活已经现代化了,信息已经全球化了,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好好利用它?当然这里可能会涉及到其它的问题。比如借用他人的视角,把别人视角借用过来作为手段为我所用,作为观察外部空间的方式方法,成为创作表现的手段。这个视角可能我以前从来都没有用过,但是很有意思,这种新的形式可以借用,而表现内容却应该大有不同。那我就可以用,用来观察我的生活。当然这个就不同于抄袭。

幽兰 布面油画 140×80cm 2012
齐:你的博士论文写的是宋代的大足石刻,这和佛教有一定的关系。后来你又画了很多跟佛像相关的作品。你觉得这对你最近的创作有没有什么启发?
仲:其实佛像不好画,为什么呢?因为佛像是经过艺术加工过的,造型上看似概况、简单,就那么几根线,几个大块形体。但是你要是那么大一张纸,你画几根线,真不好画。这是对你造型修养的正真考验。我画佛造像是为了体会那造型的审美。这种审美应该是纯形式的,纯艺术性的。我在这其中真的能体会出很多与西方雕刻所不同的审美观,它和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艺术有着很深的关系。如果你仔细观察,你能真正体会到那种造型美的精妙。我觉得中国的传统艺术当中有很多我们现在当下所缺乏的东西,或者说我们所忽略的东西。我们当代的艺术家很多人都已经不再关注像古代的雕刻、青铜器、玉器之类的东西了。其实,这里有我们的根,也是我们在创作中不可或缺的艺术之源,一种中国精神。
齐:好的,非常感谢您接受此次的专访,也预祝您的个人绘画展取得成功。
仲:谢谢,也非常感谢您的采访!
发表于《恭王府中青年艺术季艺术文献丛书·仲清华卷》(安徽美术出版社,2018年),除注明外,图片均由作者提供。

齐晓霞,恭王府博物馆馆员、恭王府中青年艺术季·仲清华绘画作品展执行策展人。
仲清华,1981年出生于江苏海安,中央美术学院造型学院油画系第二工作室文学硕士、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院文学博士、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士后科研人员、北京市朝阳区油画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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