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庆西:清华大学建筑学教授,师从梁思成先生
乡村古建筑是一个民族的物质文化遗产,留下了一个地域的历史印记,承载着一群乡民的古老回忆。毋庸置疑我们对待乡村古建筑的态度是应该加以保护。可是要怎么保护?又有没有法律来保障这些乡村古建的“权益”呢?
“对农村的建筑,同样建筑的保护,比保护一座紫禁城更难。”清华大学建筑学教授、古建筑研究所所长楼庆西先生是建筑大家梁思成的弟子,他对乡村古建的保护问题积累了长期的研究成果,有着独到的见解。
以下是楼庆西先生2012年在清华大学《文物建筑的价值和保护》主题演讲的节录:
古建筑有了价值当然要保护,怎么保护?我们有《文物保护法》。国务院公布了《文物保护法》,国际上有《国际古迹保护与修复宪章》,因为这个宪章于上世纪60年代在威尼斯召开规定的,所以又称之为《威尼斯宪章》。我们搞古建筑保护,《文物保护法》、《威尼斯宪章》是必然要遵循的条例。
一、中国法律如何保护古建筑?
《文物保护法》规定了整个文物的保护方针: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加强管理。先把它保护下来,尤其在农村里看到农村破了、瓦漏了,雨水浇后,木头梁架最怕水,腐蚀了,这时候最重要的抢救是把瓦修好,不要再漏;如果要倒塌了,先维持住,这是抢救第一。合理利用,古建筑是建筑,本来有物质功能,可以用它,但要合理利用,然后要加强管理。
建筑除了平时保养外,怎么保养?中国古代建筑怕火、怕水,我们要防火、防水、防污染、防虫害。南方有些建筑被虫子腐朽,看外面好好的,其实里面空了,一捅就断了,这是白蚂蚁的祸害。所以平时要保养、保护。但不管怎么保养,经过长时期的日晒、雨淋、风吹不免会有破旧与损坏,损坏要修理,怎么修?
△ 徽派建筑的马头墙本作防火之用,却也极具美感
修缮对不可移动文物(建筑),不像一些青铜器、玉器可以移动,“对不可移动的文物进行修缮、保养、迁移必须不改变文物的原状原则”,也就是说文物原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科学馆修过多次但原样不能变。科学馆里面的窗户可以变成油漆钢,钢玻璃窗,外面原来的窗铁杆不能动。不能因为里面的需要把原来的改了,这是《文物保护法》所规定的:要保持原样。
国际宪章是怎么保护的?“古迹的保护包含了一定规模的环境保护”。建筑不是孤立的,总是在一个环境里,即使在没有人的沙漠地带也是上有天、下有地。一个故宫博物院、紫禁城四周有护城河、皇城,它有环境。
△ 紫禁城与现代的北京城
所以保护紫禁城不仅是孤立的保护紫禁城72万平方米的范围,还要保护环境,而这要做到很难,所以一定要有环境的保护。“各个时代为一古迹之建筑所做的正当贡献必须予以尊重”,经过时代的修理必有印记,对这个印记要尊重它、保留它,因为它代表了历史、记忆的历史,它代表一个时代它的技术和文化。
“修复的目的不是追求风格的统一”,意思是保持建筑所记载的信息,这是保护古建筑的重要原则,缺失部分的修补必须整体保持核心,但同时要区别于原作,以便于修复不歪曲其艺术或历史见证!”
△ 利比亚的普莱提斯古城遗址
利比亚(2011年)被推翻,利比亚是一个文明古国,古罗马占领期间,它盖了很庞大的古代宫殿建筑群(完全石头建筑)。毁了,毁了怎么办?不要修,保持原状,看着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这是它的宫殿群,很大范围都是这样。
这是古罗马,柱子缺了,黑的部分是原来的,白的部分是新加的,考古学家、古建筑专家把它复原了,知道是什么样的。修补的部分有意的不要跟原来的部分相混淆,使后人一看知道这是几个世纪以前的建筑,这是什么时代修理的。外国建筑讲这个道理。
三、乡村古建筑比紫禁城更难保护
△ 南方农村的一处老宅子
对农村的建筑,相同建筑的保护,比保护一座紫禁城更难。为什么?紫禁城历史的终端是1911年或者1924年溥仪被赶出宫,没有使用价值,主人已经出去了,是作为博物馆保留下来,没有发展的问题,不允许它发展。
农村不一样,农村从过去到现在以至到将来都是老百姓生活的聚居点,生活在不断变化,不断提高,意识也不断提高,让他完全维持原来的样子他是不干的,你没有理由终止他对生活提高的要求,这样对保持老建筑发生了尖锐的矛盾,所以要保护起来很难。
△ 中国南方破败的乡土建筑
现在想了很多办法:一是可以盖房子,但不要拆旧房子,里面可以新装修,外面不允许动,里面跟现代厨房一样。如此,老的一代很满意,年轻一代不满意,年轻一代要盖新的。第二个办法是盖新的,而且是在村子里盖,必须按老样子盖。
浙江有一个土政策:盖新房子不能超过三层,必须要有玻璃和白的码头墙,这几条是当时浙江古村落房子的典型面貌。大部分老百姓这样听从,少数老百姓不干:为什么限制我干三层楼,就要盖四层楼。
按《宪法》、《物权法》来讲,你不能限制老百姓,除了是文物建筑,《文物保护法》介入,作为一般老百姓,你不能够限制他,因为是他的私有财产,现在只能说服,所以矛盾比较尖锐。
△ 曾经很有生活气息的图景,在如今的农村已经少见
还有一个办法是另外找一个地,新建。比如故宫,空出来变成陈列馆,这种做法可以避免老村发展的矛盾,但有两个问题:一是人走了,村落没有生活气息,原来粮食收后,玉米、辣椒都挂在外面,变成一种农村的景观,现在没有。当地官员说可以弄,到秋收时挂起来。我说那是布景,不是真实的生活,这是第一没有生活气息。
△ 周庄是闻名遐迩的江南古镇
第二,中国耕地缺少,不可能所有的村落都给他另外一块地给他盖房子,国土局不会答应。所以浙江规定除非是国宝单位、国家一级保护单位、国家一级历史文化名村,才批你地盖新房子。这里面的矛盾很多。在实践过程中有许多做法需要在实践中总结,周庄保护得很好,大家认为周庄毁了,经过我的两次调查,我认为周庄保护得很好,周庄没有毁,你认为毁了可能是人太多,人一走还是老样子。
乡土建筑消失速度很快,有它不可避免性,因为它生活在变化,不可能完全保护。但我们要力争大家理解乡土建筑的价值,所以我现在出去做讲座相当多数是讲乡土建筑,乡土建筑有其不可替代的特殊性,它有它的优势,让大家理解它的价值所在,保存它,这是一方面。
另外有些地方要在平地上重新建乡土建筑,那是他创作的东西,我们无权干涉他,他征求意见我们可以帮他们做得更好一点,做得乡土建筑更像乡土建筑,属于新的一方面。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这是古诗里描绘的乡村画面,令人向往。
“这村里站着最后一座房子,荒凉得像世界的最后一家。这条路,这小村庄容纳不下,慢慢地没入那无尽的夜里。”这是现代诗人笔下正在消亡的村落,让人惋惜。
“古村落的保护,比保护一个故宫更难。”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楼庆西曾慨叹。这也不难理解,古村落星罗棋布,而故宫只有一个。 ——题记
古村旧巷老人家。记者 王斌来摄于江西婺源汪口村
积淀着几千年文化氤氲,传统村落有我们民族的魂、文化的根。
随着工业化、城镇化推进,很多传统村落曾引以为豪的地貌、特色民居和生活方式,被渐渐湮没。
江西师范大学教授、南方古村镇发展与保护研究中心主任梁洪生,用25年时间跑遍江西所有市县,不无痛惜地说:“南昌的安义古村落群,是江西第一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就是这样一个发现得比较早、原本应该保护较好的点,却因为经费不足,村里很多木屋已经腐烂。如果没有相应的保护措施,可能很快就会消失。”
传统村落保护,难在哪儿?难在方方面面,不仅涉及建筑,更涉及文化、民俗、生产、生活等;难在你必须与时间赛跑,进行抢救性保护。然而,你还没钱。
“缺钱!没有钱,很多古建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倒下去。许多古村落、古建筑,也许你去年去还在,今年去就没了。”不止一位采访对象如此回答。
经济欠发达的地区,因为过去开发少、发展慢,所以存留的古村落较多,但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没钱。
国家对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的村给予300万元的补助。但这笔钱在一栋房屋动辄上百万元的维修费面前,远远不够。
更让人担心的是,缺乏资金引发“建设性破坏”。“本来是明清的砖,结果一换就没了。有些房子木柱被白蚁蛀了,老百姓没钱买木头,只能弄个水泥柱。”一位经常调研古村落的住建系统人士颇为痛心。
“第一任务是抢救,刻不容缓。”江西省住建厅副厅长曾绍平呼吁。一些受访的专家、干部群众建议,对于濒临倒塌的古建筑、古构筑,要整合资源,以有限的资金做更多的事情。
如何整合?如何跑赢时间?如何做更多的事?
四、传统村落的保护,有三大活法
山野阡陌间,炊烟缕缕,茶香袅袅。粉墙、黛瓦、马头墙,一幢幢徽派农家院落,与绿树清溪点缀辉映。“梦里老家”婺源,宛如一幅素雅的山水画。
“婺源,村村如画,步步是景。”土生土长的江西婺源县委常委、宣传部长汪炬星颇有文化自信,“全县境内现存古建筑4000余栋,是名副其实的明清古建筑群博物馆。”
古建家底雄厚,保护不能滞后,婺源致力于以原生态的方式保持原住民的生活。
“要古意盎然,科学规划、注重保护传承是关键,我们把全县3000平方公里作为一个‘徽派建筑大观园’来建设和管理。”婺源县委书记周遐光说。
——对明清徽派古建筑,修旧如旧;
——对新建房舍,“改徽改古”,最大程度地保持原有的街巷肌理和建筑风貌;
——对被列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的村落,因地制宜地规划自建新区,以满足村民改善住房的需求。
为此,婺源县2013年拿出1亿元财政资金。
规划部门组织建筑设计专家,按照徽派建筑风格设计出几种方案供村民选择。
“老百姓如果想建新房,必须按照设计图来盖。”婺源县城乡规划局副局长汪季伟说,“新房从外面看起来与当地文化相符,只是在内部对卫生间等设施加以现代化改造,以保证徽派建筑整体风格上的统一和历史风格、文化特色的延续。”
同样是为了保持原貌,离婺源不远的安徽泾县查济古村,采取的则是将传统村落与商业开发分开规划的方式。
入村处,两排崭新的徽派小楼夹道而立。石板街两边的楼房多为商店、饭店和客栈。沿溪而上,直到看见一处石板桥,才是査济老村所在。溪水两边,是伫立了数百年的传统民居。
尹建生是泾县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査济是他最爱拍照的地方。在他眼里,査济这些年没有因为发展旅游“改变自我”。
旅游配套都在村外,入村基本没有商业。査济景区管理处副主任査从俭说,査济有明代建筑80余处、清代建筑109处,不任意搭建,不随意翻新,破落的地方原样修复。“保留原生态,是我们査济人最大的愿望。”
对参观者而言,古村落越原始越有味,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希望生活得更舒服、更现代化一点。
为了改善居住条件,査济“古村只做减法,村外可做加法”,在村外划定范围,设立新区,建设与古村落相协调的新房,既解决群众需求,也满足旅游配套。
随着社会发展,古村落的人居环境已不能满足现代人对居住条件的需求,必要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人居环境改善不可缺少。“切忌大拆大建和盲目整治,应充分利用古村落原有地形、建筑风貌,营造古村落风情,彰显农村田园风光。”梁洪生说。
山雨甫过,肇兴河水急了起来。对歌的声音从寨子里飘散出来,伴着流水淙淙,若有似无。
肇兴侗寨所在的贵州省黔东南州,是全国苗族侗族人口最集中的民族自治州。得益于民族村寨保护政策,这里的古建筑群和民族文化被最大限度地保存了下来。
“全州共有276个村落列入中国传统村落名录,这在全国前三批2555个传统村落中占10.8%。”黔东南州住建局局长吴春说。然而,骄人的数字掩不住背后不乏尴尬的现实:大量少数民族传统村落地处山区,交通不便,村落景观保存相对完整是基于当地的欠发达,大多村寨处于自然保护状态。
有关机构发布的数据显示,我国大量的传统村落分布在贫困地区,贫困人口比例高出全国平均水平7个百分点。年轻人纷纷外出务工,有的老建筑被废弃了,许多传统文化习俗面临衰落和断裂之虞。
“针对这种局面,贵州选取部分交通条件较为便利、具有代表性的传统村落,发展旅游、民族手工艺品、特色食品等,探索一条保护、开发、利用相结合的可持续发展路子。”贵州省住建厅副厅长杨跃光表示。
2014年1月,肇兴侗寨作为少数民族风情旅游景点,开始售票迎客。“没想到唱大歌还能赚钱。”64岁的陆海英是村里的老歌师,如今有了新任务——将原本用于娱乐的侗歌、侗戏搬上舞台,展示给游客。
“自家织的布,染料用的是山上的植物,纯天然,很受欢迎。5丈就可以换500块钱。”陆勤美一家就是肇兴开发的受益者,日子不是宽裕了一点半点。
如今,寨子里像陆勤美这样开店的群众有100多户,主要从事旅馆、土特产、饭店经营,以及歌舞表演等。肇兴景区管委会主任石斐介绍,2014年以来,游客接待量已达18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约6000万元。
古村落,作为一种极富吸引力的文化旅游资源,正成为许多地区特别是欠发达地区发展经济的重要手段。传统村落也因为有了收益,而有能力改善基础设施和环境。
福建省住建厅村镇建设处处长苏友佺认为:“通过旅游开发产生的经济效益,激发村民对古建筑、传统文化的保护意识,增强村民对传统文化的自豪感,有利于村落社区公共文化空间的营造,促进村落保护。”
和肇兴一样,査济从事旅游经营的村民达到千余人,带动了当地40%的农户就业。査从俭坦言:“靠旅游增加的收入,与老房子的维修费相比,仍然杯水车薪。”
目前,很多地方修复一幢老宅子平均耗资百万元左右,一年的日常维护费用也要几万元。重压之下,古村如何展新姿?
“婺源鼓励投资商以租赁的形式保护古建筑,在租赁期内投资商按古建筑保护要求,负责修缮、维护。古建筑业主从中既可得到租金,又省去了高额的维护费用。”婺源县网宣办主任郑清源说。
如今在婺源,一些旅游业主集中承租了大量古建筑,对它们实施修缮维护,作为旅游产业来经营,力争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赢。
历经百余年风雨侵蚀,婺源花园村“九思堂”,梁木腐朽,门窗油漆脱落,尽显沧桑。2009年,屋主江文昌另建起新房,全家搬迁。2010年下半年,婺源尚逸轩度假公司总经理吴志轩和两个伙伴与江文昌签订了租期40年的协议,对九思堂进行修缮。修旧如旧,融入文化元素,大到家具,小到地图、钥匙扣,都体现出婺源和徽商文化特色。九思堂徽商文化度假古宅一开张,就受到国内外游客的青睐。
“为了做到对古村落资源合理利用,适度开发,有效保护,婺源鼓励‘以开发带动保护,以保护促进开发’,村集体和村民在开发中增加收入,形成保护与开发的良性循环。”周遐光说。
毗邻昭陵博物馆的陕西省礼泉县袁家村始建于北宋时期,主打“关中风情牌”。2007年,袁家村“荟萃”本村和附近村庄存留的“老传统”,成为关中民俗文化的聚集地。
“永泰和”布坊、“五福堂”面坊、“德瑞恒”油坊……一条长约千米的青石街上,各种手工作坊令人目不暇接。
“活着的关中文化”是袁家村的主打特色,而这里最独特、也最吸引人的是“体验”:在布坊,你可以亲自动手,尝试一下纺线、织布的乐趣;在辣子坊,可以自己烧一勺热油亲手做一碗油泼辣子,夹一个袖珍的饼子,一口吃掉;在油坊,可以看到菜籽油从油坨中被挤出……
“我们提供的是鲜活的文化体验,而不是冰冷的仿制建筑。这里都是土生土长的关中人,让关中手艺得以原汁原味地传承。”村委会主任郭占武说,袁家村在很大程度上扮演着“搬运工”的角色,将关中民俗文化从散落的各处归集到一起,使濒危民俗得以保存和流传。
作为乡村社会的生活空间,传统村落存储着大量的历史文化信息。传统村落的保护,不能囿于传统村落的建筑保护,不仅要保护外在“筋骨肉”,更要传承好内在的“精气神”。
福建省福安市有一个廉村,行走在寓意“方正刚直”的青石古道上,不时能看到各种古老牌匾、对联、照墙等历史遗物,整个村庄散发着浓郁的廉政历史文化气息。“唐肃宗为嘉许薛令之廉洁清正,而敕封他的故乡为‘廉村’、水为‘廉溪’、山为‘廉岭’。”村里的“义务讲解员”、老支书陈木成如数家珍。陈木成说,他们带游客游览,会详细地解说历史和文化,这些祠堂、老屋不仅是文物,更是历史课本。
“传统村落保护,不仅要保护物质形态的古建筑,也要注重非物质文化的保护。古建筑是古村的躯干,非物质文化才是古村的灵魂。从文化的内在价值着手,可以听见文化的声音。”福安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吕增华介绍,每年有3万多党员干部在廉村接受廉政文化教育,廉村前不久入选福建省廉政教育基地,以后来参观的人会更多。
“附丽在古村落上的乡村文化,是中华文化多元化的庞大载体,也是许多从福建走出去的华侨华人、闽籍台湾同胞的原乡。”福建省住建厅副厅长王胜熙认为,古村落保护不仅在于物质层面,更在于文化和精神层面。
究竟如何让传统村落真正“活”下去?在安徽泾县文广新局局长朱代胜看来,村民才是古村落的精魂所在。査济的保护,很重要的一条就是留住原住民,从而推动传统村落的持续发展。如何留?査济的办法是强化保障,带动群众致富。“帮助村民缴纳合作医疗参保费,给予居民房屋翻漏定补和维护的差额奖补。”査从俭说,县有关部门还对村民开展旅游知识和技能培训。
“如果村民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文化的价值,不认同、不热爱,谁还会真心去保护呢?”在千年古村福建屏南漈头村,今年67岁的张书岩说。
张书岩是地地道道的漈头人,退休前任屏南县旅游局局长。为了抢救村里的古文物,唤起人们的记忆,老张退休后在村里租借了11座明清风格的古民居,筹建起一座以农耕文化为主题的“耕读文化博物馆”。
茶壶、油灯、榨油坊、斗笠、蓑衣、年糕印模、种子竹筒……农耕时代所有的生产生活用具,在博物馆内几乎都能找到。
这些都是老张挨家挨户收集来的,有些年头已经很久了,可以追溯到明清。“很多年轻人对老祖宗的这些物件基本没有印象。说实在的,馆里展示的这些物品,绝大部分并不珍贵,但都是村里的生活点滴。许多东西要是再晚几年去收,就见不到了。”为什么这么做?“一方面是想为自己和后代留住乡愁,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借此唤醒村民的保护意识,让大家都能自觉地参与保护。”老张说。
记得住乡愁,道出了人们对乡土气韵、桑梓情怀和历史记忆的依恋与渴望。
目前,全国多数地区的古村落保护均“自上而下”,往往缺乏村落的视角、村民的视角,忽视了村民这一村落保护与发展的主体。费尽心力保存下来的古村落、古建筑、古文化,不只是给旁观者、过客准备的,更应是给生活在其中的人准备的。
多位受访者表示,传统村落的保护,不能仅停留在政府与专家层面上,更应是村民的自觉行动;不是违背社会发展单纯“复古式”的保护,而是兼顾传统文化传承与村落经济发展的保护。
“文化只有首先被它的拥有者热爱才会传承。要保护好传统村落,必须发挥群众的力量。宁德电视台开辟了一个《闽东文化大观园》栏目,专门聚焦本土古村落,就是为了让村民认识保护传统村落的价值和意义。”宁德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徐姗娜说,“我们的目标,就是变政府‘主导保护’为全社会‘共同保护’,让老百姓从‘要我保护’变成‘我要保护’。”
对于如何实现乡村全面振兴和保护传统村落,古村之友的汤敏村长有着自己独到的思考和见解,汤敏村长一直从事乡村公益和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积累了大量乡村振兴工作的经验,总结出了许多创新性的模式和方法。
近年来,汤敏村长不断总结乡村振兴实践经验,创新性地提出了乡村振兴切实可行的“善村模式”,深入挖掘人心向善的力量,用善良凝聚人心和人气,让村村有慈善,助力乡村全面振兴。
乡村全面振兴的“善村模式”解读
近年来,乡村振兴成为了重要的国家战略,“新农村建设”、“美丽乡村建设”等具体举措为乡村振兴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也标志着乡村振兴事业进入到了新的阶段,由强调物质建设到强调精神文明建设,由外在美走向内在美。
“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五位一体的乡村振兴要求更加均衡与具体,“乡风文明”与“治理有效”这两块短板在新时期的乡村振兴中,如何通过理论创新带动实践创新显得迫在眉睫,乡村经济、文化、社会不协调、不可持续发展的风险越来越突出。
党和国家高度重视这些领域的新风险与新机遇,提出了基层社会“共建共治共享”的治理格局、“自治德治法治”的融合目标,这些风险、要求、目标都急需一个广泛共识的理论和切实可行的操作路径来回应,这是“善村”理论产生的时代背景。
善村模式的全面解读,请点击下方图片查看文章《解读善村模式及其在乡村振兴的关键性意义》
上善若水、积善余庆,善良是中华民族最接地气,也最广为人知的社会智慧。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特殊历史时期,善良未能得到充分地弘扬,在乡村振兴进入新阶段的历史契机下,扬善成为了社会进步、全面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抓手,善村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
善村模式最大的优点是通过公益志愿服务,完成了乡村新乡贤组织的振兴,新乡贤的振兴回应了人才振兴这一最大难点,也就因此引发了系统性的全面振兴。
从传统中吸取智慧,从问题中启迪方法、从未来中设计蓝图,逐渐丰富善村的内涵和操作办法,形成一套理论深厚、现实易行的善村创建路径,期待祖国大地上每一个村庄都成为善村,善村先行、感染善城、成就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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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当设计走进乡村
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乡村文化人):善村行动招募| 古村落的保护,比保护一个故宫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