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问道本刊“学术动态（Planning Reviews）”栏目，推介国内外学术书籍和文献报告、关注国际研究动态和前沿热点、分享规划案例研究。本期“区域和城市空间发展”专栏，向大家推介1篇研究老年人日常出行与环境因素的文献。
（专栏编辑：王兰，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
来源：KLEIN S, BRONDEEL R, CHAIX B, et al. What triggers selective daily mobility among older adults? a study comparing trip and environmental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observed path and shortest path[J].Health & Place, 2023, 79: 102730.
促进和维持老年人良好的日常出行水平是健康老龄化的关键挑战。目前，研究越来越关注住区以外的空间对健康的影响，强调个体日常出行及活动的重要性。然而，很少有研究考虑到选择性日常移动偏误。该研究通过GPS的观测路径与最短路径之间的绕行百分比，测量了居住在卢森堡市区和郊区的470名老年人的选择性日常移动，采用多层负二项回归模型，探讨了绕行百分比、出行特征和环境暴露特征之间的关联。研究发现，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的环境暴露特征在不同交通方式下存在显著差异，支持了选择性日常移动偏误的存在；便利设施、街道连通性、低速区域和绿化对步行绕行存在积极影响，支持了老年群体积极出行的环境因素的证据。研究有利于积极出行的城市规划干预措施，可以通过促进步行出行的绕行，提高老年人的体力活动水平，最终促进健康老龄化。
全文包含以下五个部分：第一节为引言，第二节说明了研究数据及研究方法，第三节阐述了研究结果，第四节对结果进行讨论，第五节提出结论。
1. 引言
良好的出行水平能够增加老年人的体力活动，为其提供参与各种活动的机会，提高幸福感和生活质量。评估环境对老年人健康影响的研究，已经从以居住地为中心发展到以活动空间为基础，其研究方法也从静态到动态的评估方式转变。然而，使用日常出行数据进行环境和健康的研究，尤其是GPS等实时数据，容易受到选择性日常移动偏误（selective daily mobility bias，SDMB） 的影响，即个体对出行的偏好可能会影响他们选择适合其偏好的环境路线，而不仅仅是环境特征鼓励其出行方式和路线。在这种情况下，仅考虑观测路径的环境因素来确定健康影响可能会导致虚假的关联。但是，很少有研究在实证中采取措施来减轻选择性日常移动偏误，也很少有研究关注选择性日常移动的环境相关性。该研究采用老年群体的精确GPS轨迹信息，首次研究了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的环境暴露差异与交通方式之间的关系，反映了选择性日常移动偏误。
2. 数据和方法
该研究的对象是卢森堡的471名65岁以上的老年人，样本从社会保障档案中随机抽取，并按年龄、性别以及代表不同城市化程度的地区空间分层。访谈时间为2015年4月至2016年1月，参与者填写健康、体力活动和出行的问卷，并携带一个集成全球定位系统（GPS） 和加速度计跟踪器。排除存在问题的个体和出行后，最终样本包括357 名参与者共计4245 次有效出行。
（1） 环境特征变量在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的100m缓冲区内进行测量，包含四个环境变量：街道连通性、便利设施数量、绿化程度和低速区域，对于每个环境变量，计算观测路径与最短路径的暴露差值；（2）行程特征变量包括绕行百分比、在目的地停留时间、高峰时段出行、目的地为家的出行、目的地离家的远近。观测路径采用原始GPS 数据生成，保留“汽车”和“步行”的交通模式；最短路径使用本地Open Route Service服务器计算。绕行百分比计算为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之间的长度差值除以最短路径的长度；（3） 个体协变量包括年龄、性别、是否独居、是否有驾驶执照、教育程度、身心健康综合得分（SF-36）、居住地的自我选择偏差。
研究采用多层负二项回归模型，估计与行程特征和环境变量增加一个单位相关的行程绕行百分比的变化，估计值解释为速率比（rate ratio，RR）。由于每位参与者都进行了多次出行，随机效应考虑了行程绕行中的个体相关性。最后，分别测试环境变量和交通方式之间的乘法交互作用，若交互作用的p 值低于0.05，则将交互项保留在模型中。
3. 结果
结果表明，沿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测量的环境特征因交通方式而异。与最短路径相比，观测路径在便利设施、道路连通性和绿化方面的暴露显著更高，而低速区域的暴露程度明显较低。此外，不同交通方式在街道连通性和低速区域方面的暴露存在明显差异，对于步行出行，观测路径比最短路径包含更多的低速区域；而汽车出行则相反。
行程特征与绕行百分比相关。与驾车相比，步行与绕行百分比增加相关。在家附近的出行与绕行百分比呈负相关。未观察到最短路径长度、目的地停留时间、高峰时段出行、目的地类型（回家出行与其他）与绕行百分比的关联。
环境特征与绕行百分比相关。绕行百分比与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之间的便利设施和绿化差异之间存在显著关联，观测路径上的更多便利设施和绿化程度与更高的绕行百分比相关。
研究发现，交通方式与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之间的环境暴露差异之间存在乘法交互作用。观测路径比最短路径的便利设施数量更多时，步行者的绕行百分比高于驾车者。观测路径比最短路径拥有更多的低速区域时，与步行者绕行百分比更高、驾车者绕行百分比更低相关。
4. 讨论
该研究证实了四项研究假设。首先，不同交通方式的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在街道连通性和低速区域暴露方面的显著差异支持了潜在的选择性日常移动偏误（H1），步行者寻求更适合步行的环境，即更多的低速区域和更好的街道连通性，驾车者则更青睐高速区域，而非最短路径；其次，交通方式与绕行百分比相关（H2），步行者的绕行百分比显著高于驾车者，这可能是步行者更少受到限行禁行等限制，更容易由于外部因素（如污染、噪音、交通事故等） 偏离最短路径；第三，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的环境暴露差异与绕行百分比相关（H3），观测路径上更多的绿化和设施与更高的绕行百分比相关，这反映了环境中具有美学特征的绿色设施（树木、公园等） 通常与绕行相关；最后，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之间的环境特征差异（便利设施数量、低速区域） 与交通方式的交互作用，与绕行百分比相关（H4）。
研究局限性体现在对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的环境暴露测量使用100 m 缓冲区，可能导致测度不准确；算法可能忽略了一些行程；此外，未来还应进一步考虑季节、天气的影响以及是否独自出行等其他个体相关因素，并在不同的年龄段进行研究。
5. 结论
该研究在环境和健康的实证研究中考虑了选择性日常移动偏误，还揭示了支持老年人日常积极出行的环境影响因素。更多的绿色环境、便利设施以及更好的街道连通性会使老年人更多地绕行；低速区域会促使步行者更多地绕行，而减少驾驶者的绕行。因此，将步行绕行的环境相关因素纳入更广泛的城市规划策略，将有助于促进老年人步行，对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至关重要。
（供稿：高悦，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硕士研究生；娄健坤，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博士研究生）
本文为《城市规划学刊》原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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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城市规划学刊upforum）：【学术动态】什么引发老年人的选择性日常移动？一项比较观测路径和最短路径的行程和环境特征的研究 | 2024年第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