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规智库：学术讲堂 | 吕舟：北京中轴线申报世界遗产的问题与挑战

活动简介

2021年3月23日，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吕舟教授以“北京中轴线申报世界遗产的问题与挑战”为主题的学术讲座，在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主楼二层多功能厅成功举办。该讲座是“中规智库”2021年度系列学术活动的第一场，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王凯出席活动并致辞。讲座由院副总规划师张广汉主持，院内相关各所技术人员参加了学术会议。

演讲嘉宾：吕舟

清华大学国家遗产中心主任

住房与城乡建设部科技委历史文化保护与传承专委会主任委员

中国古迹遗址保护协会副理事长

北京中轴线申报世界遗产文本团队负责人

讲座现场

精彩内容回顾

本场讲座从北京中轴线申报世界遗产工作的政策背景和工作安排开启，以北京中轴线的价值特征为切入点、总结了中国都城传统规划观念，剖析了北京市中轴线的区划问题，提出了北京中轴线的环境整治的建议，探讨了该行动对未来北京城市建设与发展的影响。

一、北京中轴线申报世界遗产工作

北京中轴线由钟鼓楼贯穿至永定门，总长约7.8公里。北京中轴线申遗工作启动于2009年，并规划于2030年完成申遗工作。《北京市推进全国文化中心建设中长期规划》要求“按照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要求，遵循真实性、完整性原则，对中轴线遗产的核心构成要素以及发挥烘托、强化作用的城市水系、历史建筑和传统四合院民居等进行整体保护；要求系统开展中轴线历史价值、科学价值、艺术价值、精神价值和时代价值的研究，挖掘中轴线文化内涵；要求系统开展中轴线历史价值、科学价值、艺术价值、精神价值和时代价值的研究，挖掘中轴线文化内涵。”等。该规划对北京中轴线的保护内容和空间发展格局、时代价值与内涵进行了明确定位，对北京中轴线环境的整治提出了要求。

二、北京中轴线的价值特征

北京中轴线的价值特征体现在历史遗存、城市管理、都城规划方法、空间形态、历史景观、信仰载体、生活载体、重大历史事件发生地等方面。北京中轴线是东方理想城市秩序的杰出范例，是理想都城模型的核心组织部分。北京中轴线沿袭了自元代以来的都城规划方法、业已消失的城市管理方式，其具备连续、富有韵律的空间形态和独特的城市历史景观。既表达了古代都城择中而居的思想，也是“儒、释、道”多种信仰复杂信仰的载体，实现了祭祀礼仪和各社会阶级生活功能的和谐共生。此外，北京中轴线还是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的发生地。

三、北京中轴线反映的中国传统都城规划观念

北京中轴线的空间发展体现了古代都城营建的规划思想，如《周礼·考工记》的“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前朝后市，市朝一夫”，是对中国古代理想都城模式的附会，是表达中国传统理想都城秩序的杰出范例。

此外，北京也在继承了自秦、汉到唐、宋代等都城的规划形制的基础上，历经元、明、清三朝的规划建设，形成了更具特征的中轴线空间格局，并于近、现代不断完善，延续着古都的风采。

四、北京中轴线的区划问题

北京中轴线的保护区划可分为遗产区、环境区和缓冲区。遗产区包括作为遗产构成要素的文物和历史建筑的保护范围，以及中轴线上其联系作用的历史道路、广场的保护范围。环境区是承载更大范围内中轴线对称格局的城市环境区域，包括北京老城内其他区域。缓冲区是遗产区外围2-3公里范围内遗产环境的保护地区，涵盖故宫及天坛世界文化遗产现有的缓冲区范围。

就最核心的遗产区而言，其勘定遗产区范围的划定采用以道路两侧相邻单体建筑划定基本方法，并根据2019版《实施世界遗产公约的操作指南》把整个北京老城范围划定为环境区（wider sitting），通过中轴线的申遗带动、促进整个北京老城的保护。

五、关于北京中轴线的比较研究

较世界各国都城的城市轴线而论，北京中轴线极具代表性；较欧洲城市罗马而言，北京中轴线是中国古代都城轴线发展理念成熟时期的杰作；较拉美城市巴西利亚而言，北京城市遗产反应了现代城市规划与实践传统的尊重与继承。此外，中国中古都城对东亚城市平城京、平安京的城址格局具有深刻影响。通过以上的比较研究，可以将北京中轴线的精神核心归纳为四点：基于中国传统思想的天人合一、基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礼仪秩序、基于中国传统观念的辩证方位的规划方法，北京中轴线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物质表达。

现有《世界遗产名录》和预备名录仍未能充分展现亚太地区，特别是东亚地区古代城市规划理念及其发展变迁的代表性特征。北京中轴线与欧洲及其影响下其他地区政治中心性历史城镇城市轴线，在理念、形态、构成、景观，共四个方面存在差异：

在理念差异上，中轴线的规划来自于古人居于“天地之中”的强烈追求，是一种深深植入中国世界观中文化传统在城市规划与建设的物质表达。

在形态差异上，北京在元大都规划中确定城市中心，划定从中心点起始的南向轴线，布置面朝后市，左祖右社的城市格局具有唯一性。

在构成差异上，中国古代都城轴线以中央大街联系各层城廓结构、工程、御苑、祭祀建筑构成国家礼仪中心，而北京中轴线还与河湖水系的范围联系紧密，穿越商业性街市，且更将现代广场与历史轴线和谐融入。

在景观差异上，在相似的模数支配下，以中国传统古代建筑形制为主体构成富于层次和秩序的城市景观。

六、关于北京中轴线的环境整治

北京中轴线申遗工作依托北京城市总体规划、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条例，开展进行了文物腾退、在途项目的重新调整、老城环境整治、历史街区和城市历史景观的保护等系列工作，并取得了显著成效。同时，现行北京城市规划建设政策和规划实施项目，为未来北京中轴线申遗工作奠定了基础。珠市口至永安路、前门等地区的在研项目对北京中轴线的未来建设提供了有价值的思考。

七、总结

北京中轴线申报世界遗产的问题与挑战可以总结为两点：

首先，北京中轴线的保护并非中轴线区域自身的保护，它更是北京整个老城和历史环境保护的核心。北京自元代以来形成的老城相对对称格局、胡同肌理是北京中轴线空间格局和所形成的城市轮廓线的背景环境，没有老城平缓舒展的形态，没有肌理、尺度、色彩相对统一的老城区也就难以衬托出中轴线空间序列的壮丽与宏大。老城区的保护是展现中轴线空间形态的基础。对中轴线遗产价值及载体的保护也是对⽼城的整体保护。二者是不应分割的整体。

其次，中轴线的保护和申报世界遗产工作也给北京新的城市规划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新的城市规划在充分考虑老城的形态特征，尊重和保护城市历史景观的基础上调整和管理未来的城市建设。对北京中轴线的保护和价值表述，将使北京厚重的历史、丰富的文化得到展现，也将使北京呈现出立足于历史，面向未来的勃勃生机，展现出千年之城的壮美景象。

交流提问

在讲座后的提问环节中，现场规划业界同志与吕舟教授进行了学术互动。名城所规划师就北京中轴线申遗工作中的规划理念、价值取向以及具体实施过程的矛盾如何平衡处理等问题向吕舟教授提问交流。吕舟教授认真作答。首先，他认为北京中轴线申遗工作需要协调好政府、市场、居民等多方力量，凝聚共识，共促北京中轴线遗产的保护与发展。其次，北京中轴线的申遗工作应该协调好缓冲区和环境区的保护，运用更加整体、系统的思维方法，统领整个区域的发展和保护要求。

与会规划师向吕舟教授提问

（供稿单位：中规院名城所，文章图片来源于吕舟教授讲座P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