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问道

大地的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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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的观察者

——读苇岸散文集《最后的浪漫主义者》

成雨田

大地的观察者

几年前,当我深陷迷茫困顿之时,恰巧读到苇岸散文集《最后的浪漫主义者》,得以在他笔下美好的自然中获得片刻慰藉。如今,我也选择了和苇岸相似的道路,选择找寻一条面向道德、简朴与善良,面向自然万物而行进的道路。苇岸在书中对自然万物深沉的热爱,对人类向自然索求无度继而破坏环境的反思,如同一股清泉,滋润和抚慰着我那颗为尘嚣所烦扰的心。
深受《瓦尔登湖》影响的苇岸,大学毕业回到家乡,成为一名教师、作家和“大地的观察者”。他是梭罗的忠实“信徒”。受其影响,苇岸从诗歌转向文学创作。然而,他的作品风格却与梭罗有所不同,整体而言更加柔和、细致,思想深刻而不强硬,其中隐约透着寂寥、悲凉的意味。如果说梭罗所追寻的是真理,苇岸追寻的则是道德和良知。敏感、热情、善良的他,饱含深情地观察着身边的大地。
在《大地上的事情》及苇岸的部分日记中,他用纯朴温和的笔触,细致地描绘着蚁巢和蜂巢、蜣螂和象甲、麻雀和鹞子、星星和草原等自然万物,也有部分篇幅涉及“人事”及对社会问题的评论。在他的笔下,麻雀不只会跳跃还可迈步行走,鹞子和野兔代表着田野往昔的繁荣,白桦林间的落叶像鸟一般飞翔,熊蜂是昆虫世界的王,季节都是有生命的……人与自然万物的关系是平等和谐的。他推崇人类对于自然万物悲天悯人的情怀,赞美儿童的自由不羁、天真与创造力,赞美纯朴的劳动者和纯粹美好的社会关系。在他所热爱的自然万物中,孜孜不倦地找寻着、记录着心中所向往的一切,也为人对自然环境的破坏而深感不安,为理想中美好世界的消逝而叹息。《大地上的事情》相较《瓦尔登湖》,少了些哲思与批判,却深深蕴含着苇岸对自然万物的善良与悲悯,饱含着他对人类和世间万物无差别的仁爱与深情。
在《我与梭罗》中,苇岸谈到他对梭罗的理解,认为“人们谈论梭罗的时候,大多简单地把他归为只是个倡导(并自己试行了两年,且被讥为并不彻底)返归自然的作家,其实这并未准确或全面地把握梭罗。梭罗的本质主要的还不在其对‘返归自然’的倡导,而在其对‘人的完整性’的崇尚。梭罗到瓦尔登湖去,并非想去做永久‘返归自然’的隐士,而仅是他崇尚‘人的完整性’的表现之一。对‘人的完整性’的崇尚,也非机械地不囿于某一岗位和职业,本质还在一个人对待外界的态度:是否为了一个‘目的’或‘目标’,而漠视和牺牲其他(这是我喜欢梭罗——而不是陶渊明——的最大原因)”。苇岸从自我实现的角度谈自己对梭罗的理解,肯定了梭罗并非瓦尔登湖的“隐士”的观点,认同梭罗在瓦尔登湖的“隐居”是为了证实“人可以过他想过的生活”的一种方式。“隐士”不过是梭罗在实践各种职业,以达到“人的完整性”过程中一个暂时的身份,梭罗也并不打算被限制于这个身份或为其放弃一切。
在《土地道德》中,苇岸将梭罗与利奥波德相比较,并谈到利奥波德在《沙郡年记》中倡导的“土地道德”,即“把人类在共同体中以征服者的面目出现的角色,变成这个共同体的平等的一员和公民。它暗含着对每个成员的尊敬,也包括对这个共同体本身的尊敬”的生态伦理观。这个理念贯穿于苇岸的文学创作始终,是苇岸、梭罗以及众多自然文学创作者的核心观点,在当下也越来越被社会所接受与认可。在苇岸的作品中,他坚持传达着这样的主张:人类并非自然万物的统治者,而是大地上的一分子。人类与自然万物的关系并非征服与被征服,而是互相平等、和谐相处。他是大地伦理观的践行者,在古典田园诗、隐逸诗之外另辟蹊径,开创了“大地伦理”散文的新领域。
苇岸谨慎、克己而谦卑,为贯彻自己的理念而坚持素食,将自己放在与草木平等的位置上,以儿童般纯真的视角和最平易近人的姿态,日复一日地观察他深爱的大地。他不使用赋予人格化的方式来描写动植物,而是用朴实、平和而宽容的语言,描绘自然最纯粹的样子。他最喜欢的动物麻雀、野兔和驴,都是最为常见的乡间动物。他是最亲切的大地观察者,也是真正的“大地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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