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问道本刊“学术动态（Planning Reviews）”栏目，推介国内外学术书籍和文献报告、关注国际研究动态和前沿热点、分享规划案例研究。本期“城乡规划管理与政策”专栏，向大家推介一篇研究西班牙低碳能源社区共享更新模式的文献。
（专栏编辑：赵蔚，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教授）
西班牙低碳能源社区的可扩展性：一种源自共享更新模式的经验方法
来源：EKHI A，IMANOL Z，IÑIGO C. Scalability of low carbon energy communities in Spain：an empiric approach from the renewed commons paradigm[J].Energies，2020，13（19）：5045-5045.
借助低碳能源体系和参与式治理模式，大量集体实践开始朝着可持续和有弹性的能源模式发展。作者认为必须持续扩大这种实践规模才能应对全球挑战。从共享更新模式来看，文章介绍的实证研究展示出当前西班牙自主改革行动的精确蓝图。通过半结构化的深度访谈对其中18项内容进行识别和定性分析，探讨了改革实践的权力范围、权力分配和公民参与的重要性、规模的度量、提升形式和公共机构的作用。根据访谈结果，最终提出了旨在加强这种能源共享可扩展性的建议。
1 引言
新冠疫情的流行揭示出全球能源系统的僵化和脆弱。作者借助冯·诺依曼提出的人工机器概念对其进行形象比喻，即机器作为一个整体的可靠性远低于其每个组件；与之相对，作者认为分布式和协作式的能源结构将保证机器的可持续性，即“零件的可靠性虽弱，但整体的可靠性很高”。这也是文章所阐述的核心思想，只要遵从可持续能源系统的可用性、可及性、可排序性和可接触性等标准，能源系统就会更具弹性和适应性。
借助西班牙能源共享实践项目，文章认为地方实践中表现出的本土化、在地化、民主化等特点是提高可扩展性的关键。在此基础上，作者讨论了当地社区可扩展性的核心要素、具体策略、低碳能源共享行动的发展现状。通过深入访谈揭示并分析了在能源领域以民主合作方式发起的地方自主改革方法，以及这些低碳社区之间的合作与互动。
2 资料和方法
研究通过非概率抽样方法进行访谈研究，从各类实践团体的网页宣传或对外报告等二手资料中选取40项举措进行分析。根据其与共享模式的兼容性，作者选择了18项措施作为指导性问题和访谈主题。对收集到的定性数据进行了编纂和系统分析。通过了解实施路径、活动内容、网络参与以及行动的复杂性来对其可扩展性进行全面评估，进而使可持续的集体实践成为可能。
3 从共享资源模式理解低碳能源社区
研究指出以社区为基础的管理形式并不是一种新颖做法。与忽视公众之间家长式关系、盲目接受市场力量的传统模式不同，共享模式揭示了集体自组织对各种社会产品进行可持续管理的可能性和潜力。
借助共享模式可以更好理解地方机构和社区提出的可持续物资管理提案。该视角打破了私人和公众之间的不稳定平衡，强调任何物资属于集体而非个人。因此，社区通过自治政府来管理（使用、分配、维护等）物资，依靠道德原则来决定一项提案是否能被通过。共享的内容不局限于商品，还包括基于共享、关怀和合作等原则开展的公共社会实践。
总体来说，共享模式作为一种替代方案，揭示了新的合作形式，为不可持续的全球能源问题提供了解决方案。从地方层面来看具有3点作用：①人类活动必须考虑物理空间的承载极限；②了解个体与社区的关系；③明确在不屈从市场和国家逻辑的情况下满足社区需求是可能的。
4 研究讨论了西班牙能源共享模式在实践过程中面临的5项问题
（1） 规模与尺度。作者认为要确定共享社区的理想规模并不容易。尽管实践过程中发现，社区规模的过度扩张会削弱共享效果（指代成员的参与度和民主性），但当规模过小时，也会出现效率降低、社区成员多样性减少、普及能力下降等问题。因此，在考虑规模时，不仅要考虑上限，还要考虑底线边界。
对此，作者指出规模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包括：商品的类型（物质或非物质）；构成其治理的各种活动（生产、分配、消费等）；方案所在地的特殊性（例如合作传统、当地文化、社会资本等）；现有技术和问题需求；等等。
因此，解决规模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控制、分配权力。作者认为管理社会资源的权力必须在所有公民之间分配。结合受访对象的想法和讨论提出以下内容：①在不丧失民主式参与的情况下增长规模；②本土化复制，既尊重了居民的多样性，又不会阻止其他团体产生自己的实践成果。这里重要的是要记住，虽然共享未能普及，但它们具有普遍性。
（2） 权力分配和公民参与是关键要素。作者认为基于社区扩大规模而非分散扩展的理由是经济和政治权力已经高度集中在那些主导西班牙能源模式的人手中。
此外，一些举措表明，扩大规模所产生的损失可以通过纳入信息技术和下放组织结构来弥补。然而，扩大规模并非是最终目的，虽然扩张增加成员数量，但参与意愿和积极性会有所降低。
（3） 恢复人的尺度。除上述因素外，作者认为关于规模的辩论还需考虑“人的尺度”。在哲学层面上，作者认为跨国公司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因为它们拥有过多的权力，可以摧毁民主并影响现任政府；在社会层面上，大公司忽视了人的尺度，阻止了个人的参与。但在互联的时代，人们并不依靠大公司管理团队的决策来连接彼此，而是依赖许多正在改变事情的小组织进行联系。
同时，“人的尺度”还强调将人置于所有倡议行动的中心。民主深化是必要的，突出“人的尺度”需要借助团结、正义的社会逻辑来取代纯粹的市场理性。对此，文章认为分布式结构是合乎逻辑的答案（因为没人比社区或当地政府更了解其能源需求）。
（4） 从当地的可持续行动中扩大规模。无论规模大小，这些方案都具有以下特征：①项目应以自下而上的方式展开；②无论业务的地理范围如何，能够应对当地多样性的分散结构始终是必要的；③能源生产和消费资源的重新布局和社会化；④越来越多的方案以改变当前能源模式为目标；⑤都渴望合作和协作。
研究指出，网络化、联盟化已成为大多数行动的首要选择。社区不仅是某一特定愿景，还是人们围绕特定区域聚集在一起的空间，机构必须在实践、集体行动和合作的基础上进行改造或生产；网络则是在联合行动、相互信任和了解的基础上建立的。
此外，文章指出坚持改变别人的原则，往往会引发负面反应。
（5） 通过公共机构催化可扩展性。在扩大共享模式的规模时，公共机构在各种维度保持一致性以及对社区现状的认可和支持，可以成为可扩展性的核心要素之一。西班牙能源共享模式显示，他们非常愿意与公共机构进行这种类型的合作。这些机构认为，保持一致的社区可以为集体组织赢得发言权。
作者强调，存在一个愿意催化共享的自治城市。对于地区自治协会来说，可以建立一个地区能源中心。这个空间将用于决定居民自身的能源更新和能源扶贫行动，以及谁将从能源更新和能源扶贫基金中受益。对于地方政府来说，可以采用市政法规、公共机构声明、建立市政电力运营商、消除从批发市场购买可再生能源的中介机构来促进非营利性可再生能源发电。同时，作者也指出，协作和批评是共存的。诸如，①政党领导人和能源公用事业董事会之间众所周知的“旋转门”；②欧洲大型电力公司的游说权力和政治权力；③金融危机对自力更生的迫害；④利用公共资金使私营部门在中长期内受益；⑤金融投机等问题同样值得注意。
目前，西班牙致力于为公共机构配备必要的条件和要素，以促进地方社区实践的可扩展性。欧洲联盟愿意并承诺在未来4年内通过实施4个优先事项实现能源转型；西班牙政府于2020年成立了生态转型部门和人口统计部，加上愿意促进民主的自治政府，都有利于提高可扩展性。
5 讨论
该文主要借助西班牙低碳能源的发展情况来讨论共享更新模式的可扩展性。在此过程中，分别对共享模式规模的确定、控制重点及要求、共享模式规模的影响因素、人的尺度、公民参与、民主治理、与公共机构合作等问题进行了讨论，认为共享可以作为不同方案、不同语言、不同现状之间的合作纽带。通过对合作进行规划和定性，将有助于识别可扩展性的核心元素，从而实现真正的扩展。正如作者所说，“这就是共享的开放性所具备的特点，不仅仅要与有经验的人合作，也要与那些没经验的人合作”。
研究最终提出如下一些建议：①共享模式应该维持在地方一级的运作范围内；②对于因规模增加而导致的参与度降低问题要进一步研究；③分布式共享结构应考虑到当地个人和集体的多样性；④为了建立一个民主的能源政府，生产和消费应该重新定位和社会化；⑤向可持续模式的过渡不仅需要改变发电过程，还需要有计划的减少能源需求；⑥为了让全社会意识到替代方案的存在，那些行之有效的举措应该得到展示和传播；⑦一个共享模式的合作蓝图有助于确定改革的潜在扩展性。
（供稿：王天奇，内蒙古大学城市规划系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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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城市规划学刊upforum）：【学术动态】西班牙低碳能源社区的可扩展性：一种源自共享更新模式的经验方法 | 2022年第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