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数据研究】如何用城市网络方法分析数字经济产业空间格局？丨城市数据派

数字经济是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根据《浙江省数字经济核心产业统计分类目录》，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包括3类数字经济制造业和4类数字经济服务业，涉及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中的17个大类、58个中类、128个小类行业。

建设数字中国，大力推进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转型是“十四五”期间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之一。至2021年末，全省数字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达48.6%，高居全国第一。浙江省经信厅出台的《浙江省数字经济发展“十四五”规划》，提出了“一湾引领、双城联动、全域协同”的发展格局，即打造杭州全国数字经济“第一城”、创建宁波国家数字经济示范应用城市，辐射带动其他地区数字经济创新发展的目标，鼓励各地加快各地数字经济产业布局，强化全省区域协调发展格局。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从浙江省377.2万家工商注册企业中提取出28.9万家数字经济企业，根据坐标将它们定位到地图上。使用城市网络研究的相关理论和方法，从“资本集聚”和“投资网络”两个视角剖析浙江省数字经济产业空间格局，从而论证数字经济产业空间格局能否支撑规划实施。

什么是“资本集聚”：是指依据数字经济产业注册资本规模探讨数字经济产业空间格局的现实基础

数字经济产业主要沿环杭州湾、温台沿海、南太湖一带分布，在杭州、宁波、温州、嘉兴4个城市显著集聚。按地级市统计了数字经济注册资本规模，发现杭州的数字经济企业注册资本规模高达13720亿元，占全省50%，首位度高达4.6，说明浙江省数字经济产业资本集聚存在较严重的结构失衡问题。

服务业VS制造业 

浙江省数字经济产业以服务业为主，数字经济服务业注册资本规模是制造业的4.5倍。杭州的这一差异尤为突出，服务业与制造业比值高达10.7。温州是全省唯一基本平衡的城市（比值为1.1），数字经济制造业注册资本规模甚至略高于杭州，位列全省首位。

杭州是当之无愧的TOP 1 

全省1/2数字经济注册资本集中在杭州，从这点来看杭州确实引领了全省数字经济发展。宁波数字经济注册资本规模仅占全省10.9%，与数字经济示范应用城市还有距离。环杭州湾地区已形成若干数字经济制造业集群，但不连续。沿G60科创大走廊已在沪昆高速两侧及南太湖地区点状集聚了若干数字经济产业，但杭州主城区以南至金华一带集聚特征不明显。温州的数字经济产业异军突起，且数字经济制造业注册资本规模全省第一。

什么是“投资网络”：是指依据数字经济企业投资额和投资联系探讨产业网络结构的现实基础

杭州处于绝对主导地位 

杭州以外的76个区县中有50个区县数字经济产业的第一大投资来源是杭州的区县。这些区县数字经济产业的第一大投资来源跨越临近区县直接指向杭州，杭州以外只有宁波的区县互为第一大投资来源。杭州余杭区以338亿元的跨区县投资额高居全省第一，远高于第二位的杭州滨江区（158亿元），首位度2.5。数字经济投资额前10位区县有8个隶属于杭州，杭州以外只有宁波鄞州区和台州路桥区进入前十，分列8、10位。

双城联动已现雏形，但差距明显 

按地级市统计，杭州是省内全部11个地级市的第一大投资来源地，跨市投资额151.7亿元，占全省总投资额的61.5%。宁波是省内7个地级市的第二大投资来源地，但投资额只有23.1亿元，仅占全省9.3%。杭州的数字经济跨市投资额首位度达到6.6，远高于传统非数字经济企业的跨市投资额首位度（2.6）。相较于注册资本规模，从投资额来看浙江省数字经济产业结构失衡问题更突出。

形成两张投资网络 

数字经济产业的投资情况形成了杭州、其他城市两张截然不同、差异显著的网络。首先，数字经济互投资金最高的区县集中在杭州，排名前10的区县中，有9对都是杭州的区县。其次，无论是临近杭州的南太湖、环杭州湾，还是与杭州有一定距离的温台沿海、金义都市区，各区县额度较大的投资几乎都来自杭州，而不是临近地域。

若将杭州排除在投资网络外，浙江省数字经济投资网络则呈现出另一种结构：投资联系区县内紧密、区县间稀疏，宁波和温州的投资网络更均衡、网络化水平明显高于绍兴、衢州、丽水等城市。

发展差距大，城市网络结构失衡

1、“一湾引领”主要以数字经济制造业集群为主，未形成紧密的投资网络。“双城联动”初显雏形，但杭州和宁波辐射影响差异巨大。“全域协同”基础较弱。

2、杭州辐射全省，数字经济“第一城”的地位在省内确凿无疑，并形成了一张以杭州为唯一核心的、辐射全省的投资网络。

3、宁波仅能辐射周边县市，数字经济注册资本规模、投资额远不及杭州，与规划旨在创建数字经济示范应用城市的目标仍存在差距。

4、温州走出了一条以数字经济制造业为主的特色发展之路，但影响力仅局限在自身市域。

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是企业和人才用脚投票的结果，作为一种新兴经济形态，更多受市场机制影响。规划作为一种宏观调控手段不一定要“顺势而为”，仍应坚持多中心、网络化的发展导向。因此我们建议：

展望远景、长远谋划 

明确近、中、远3个五年分阶段实施目标。在近期（“十四五”）规划中建议将宁波定位在浙江省层面，将温州定位在浙南层面，金义培育以文化影视为核心竞争力的数字经济产业，中、远期定位逐步提升。

错位竞合，区域分工 

要改变传统以规模论等级地位、以指标论英雄的思路，关注城市在区域产业分工合作中所发挥的实际作用——辐射带动周边区域共同发展。建议在数字经济相关规划和发展评价中补充纳入投资网络的规划和评价，并将其置于与设施、产业、服务等的规模和比重同等重要的地位，引导数字经济产业不仅在空间上有序集聚，并形成高水平、均衡的投资网络。

上下传导，因地制宜 

要建立自上而下的规划传导机制，将省级层面的宏观政策通过市级层面的规划落地实施。各地级市应根据自身基础和特点编制相应的市级层面的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明确各类产业平台的依托载体、空间位置，并配套相应设施和政策吸引企业、人才进驻。

* 本文是大数据与空间创新实验室自发开展的研究，不代表任何官方观点

原文发表于《规划师》2021年13期《浙江省城市群数字经济产业空间格局与规划探讨》。

文章作者：丁亮、徐志乾、章俊屾、陈亚辉、斯忭忭

大数据与空间创新实验室成立于2020年12月30日，由浙江大学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牵头，联合浙江工业大学、联通智慧足迹数据科技有限公司、浙江大学滨江研究院共同组建联合创新团队。实验室旨在基于时空大数据辅助国土空间规划编制和城市治理，提高规划和治理的科学性、客观性、精准性。实验室自成立以来先后斩获多个国家、省级行业奖项，成果应用在杭州、湖州、台州等城市的各类规划、专题研究、数字化改革实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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