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世行报告】新冠疫情如何改变东亚发展中国家的创新格局？

2021年世界银行报告：《创新对东亚发展中国家至关重要》 之二——东亚发展中国家的创新状况

创新是知识的积累和新思想的落实。具体而言，2018年的第四版《奥斯陆手册》将“业务创新”定义为“与公司以前的产品或业务流程显著不同，且已引入市场或被公司使用的新产品或改进的产品、业务流程或其组合”。本报告将创新定义为“发明”或“发现”（即推动技术前沿的发展以及“扩散”或“采用”现有的技术和实践），从而引导企业以新的方式进行生产。对于公司而言，创新主要包括六个方面，分别是制造产品或提供服务的创新方法、分销和物流方面的创新、营销和销售活动方面的创新、提供和维护信息和通信系统方面的创新、行政和管理方面的创新、产品和业务流程开发中的创新等。

尽管2013年至2018年间东亚发展中国家的生产率平均每年增长6.3%，实现了快速增长，但该地区的人均产出仍远低于美国的生产率水平。即使在人均产出最高的马来西亚，2017年的劳动生产率也仅为美国的42%左右。在该地区的下一层级国家如中国、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泰国中，2017年的劳动生产率仅为美国的18%至24%。全要素生产率的大体特征也与此类似。

图1.1 1990-2017年间东南亚发展中国家相对于美国的劳动生产率（左）和全要素生产率（右）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精编，基于亚洲生产力组织（APO）2019年数据库，第2版(https://www.apo-tokyo.org/wedo/生产力测量/）和宾州世界表9.1版数据。

注：图中包括的东亚发展中国家中，中国和东南亚国家联盟（东盟）中五个最大的新兴经济体是可获得最数据集中最可靠的国家。

a. 劳动生产率以每个工人的国内生产总值（GDP）来衡量。

b.全要素生产率（TFP）用购买力平价（PPP）来衡量。全要素生产率系列由宾夕法尼亚大学世界表（PWT）团队计算，但越南除外。对于越南，全要素生产率采用Feenstra、Inklaar和Timmer（2015）的方法、普华永道的资本存量数据（9.1版）和APO生产力数据库2019（2版）的劳动力份额估计值进行估算。

此外，尽管生产率通常随着国家的发展而提高，但大多数东亚发展中国家的全要素生产率低于根据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所预测的水平。从图中可以看出，代表东亚发展中国家的浅蓝色圆大多数未达到GDP预测的水平。

图1.2 2017年不同国家的GDP预测水平与国家全要素生产率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精编，基于宾夕法尼亚大学世界表格（PWT）9.1版和亚洲生产力组织（APO）2019年数据库2版(https://www.apo-tokyo.org/wedo/productivity-measurement/)。

注：数据来自2017年。浅蓝色的国家是本报告研究的10个东亚发展中国家。全要素生产率（TFP）是以相对于美国（1.0）的购买力平价（PPP）来衡量的。

事实上，东亚发展中国家的劳动生产率增长经历了金融危机以来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地区第二大减速。尤其在中国，这种劳动生产率增的下降尤为明显。从中期来看，通过创新来刺激生产力增长，对东亚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命运至关重要。创新能够促使更好的商品和服务出现在市场中，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TFP）来提高生产率。

图1.3 中国（左）和除中国以外的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右）生产率增长的分解

资料来源：会议理事会；亚洲生产力组织（APO）2019年数据库，第2版(https://www.apo-tokyo.org/wedo/productivity-measurement/)和宾夕法尼亚大学世界表格（PWT）9.1版数据；范德英2009；由世界银行计算。

注：劳动生产率按人均GDP计算。PWT数据为基线，当PWT（版本9.1）数据不可用时，使用APO数据库2019（版本2）。会议委员会数据用于2018年。

左、右图显示了使用2010年价格的GDP权重计算的加权平均数。

印度尼西亚的资本存量由世界银行工作人员计算，扩展了van der Eng（2009）的数据。

出口导向型制造业是东亚发展中国家关键的增长引擎，全球货物贸易的放缓和对全球贸易体系未来的不确定性，以及逐渐占据重要地位的技术进步，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制造业造成压力。与本报告的主题相契合的是，创新恰恰能克服这些挑战，为发展中国家缩小与高收入经济体之间的生产率和技术差异提供强大的力量。

在新冠疫情肆虐的背景下，政府和企业纷纷利用数字化的技术来应对疫情所造成的影响。如疫情地图，其本质即为应用数字技术提供病毒传播的实时信息。在新闻中我们也不难了解到利用无人机技术进行空中消毒、非接触式运输医疗用品、利用先进的生物医学技术和人工智能开发测试疫苗和治疗方法等将数字化应用于生产生活的鲜活实例。

图1.4新冠疫情以来东亚发展中国家增加数字平台使用、数字销售和数字投资的公司份额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2020，基于COVID-19的商业脉冲调查（BPS）数据。

注：缅甸没有关于新冠疫情以来数字销售增长和新数字投资的数据。

该调查于2020年5月针对缅甸进行；2020年6月针对柬埔寨、印度尼西亚和越南进行；2020年7月针对菲律宾进行。BPS是在世界六个地区的51个国家使用同一份问卷进行的电话调查。该图显示了东亚发展中国家纳入BPS的国家的结果。样本大小因国家而异，但对小型、中型和大型企业都具有代表性。

新冠疫情的未来仍是一个未知数，因此，加速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对于经济复苏至关重要。这不仅决定了它们在这场危机中是否能够生存，也决定了它们在其他危机中的竞争力和复原力。

地图1.1全球气候变化风险地图

资料来源：改编自Eckstein等人，2019年。©德国观察。

经允许，从德国观察复制；再次使用需要获得进一步的许可。

除去新冠疫情，气候变化也在挑战传统的生产方式。在东亚发展中国家，气候变暖已经导致恶劣天气事件出现的频率有所增加。根据《2020年全球气候风险指数》，缅甸、菲律宾、泰国和越南等4个东南亚国家是1999年至2018年间受影响最严重的10个国家之一。此外，对农业的持续依赖和集中在沿海地区的人口也加剧了它们的脆弱性。因此，有效应对气候变化需要重大的技术变革。

东亚发展中国家在创新方面的总体表现如何？该地区的经济如何与才能与其他发展水平相似的国家相媲美？这是本节将要探讨的问题。

根据专利合作条约中专利申请的空间密度数据，中国的北京、上海、深圳和香港特区都是全球20大创新集群之一。

地图1.2 世界百强创新集群分布图

资料来源：Bergquist、Fink和Raffo，2017。©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

经世界知识产权组织许可复制；再利用需要进一步许可。

注：创新集群是通过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专利合作条约（PCT）在2010年至2015年间公布的专利中列出的发明人地理编码地址，以一个城市或一组相邻城市的专利密度来确定的。簇大小由给定簇中与发明人相关联的PCT应用程序的数量决定。

从下图可以看出，随着时间的推移，全球技术和生产过程的采用率在不断提高。可能的因素包括外国直接投资、建立合资企业以及参与贸易和全球价值链等。例如，在2000年至2008年期间，马来西亚和泰国的电子产品以及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的工业机械出口的国内含量份额显著增长，就可能是外国直接投资和当地供应商参与度增加的结果。

图1.5 部分东亚发展中国家是全球高科技产品价值链的重要参与者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精编，基于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Dutta、Lanvin & Wunsch Vincent， 2019）中报告的数据。

注：高新技术进出口指标包括欧盟统计局（Eurostat）和欧盟（European Union）定义和分类的具有高研发强度的技术产品。图中不包括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和缅甸，因为这两个国家没有最新数据。

a. 高技术进口指标衡量高技术进口占贸易总额的百分比。

b. 高技术和中高技术产出指标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定义的技术强度分类，衡量高技术和中高技术产出占制造业总产出的百分比。柬埔寨缺少高科技和中高科技产出指标。

c. 高技术出口指标定义为高技术出口减去再出口占贸易总额的百分比。

国际认证是企业能够进入其他国家的市场的认可和凭证。然而，除中国以外，其他所有的东亚发展中国家在国际认证方面的表现都低于其预测值。外国技术许可的表现稍好，但也有一半的国家低于其国家人均收入的预期。究其原因，可能与东亚发展中国家在创新方面的投入有关。

图1.6获得国际认证（左）和获得外国技术许可证（右）的风险管理公司所占份额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精编，基于世界银行企业最近几年的调查数据。

注：a. 国际认证提供产品或服务符合某些相互认可标准的独立保证。

b. 外国技术许可包括由企业购买或许可专利和非专利技术，作为其生产或组织过程的一部分。

除去中国、马来西亚和越南，该地区大多数国家在研发上的支出低于人均收入预期。专利产出方面，则只有马来西亚、越南和蒙古的表现都达到或接近预期水平。作为实力强劲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在这几项指标的表现都明显高于预期。

图1.7 不同国家的研发支出与专利产出与人均收入预期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精编，基于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统计数据库2018年数据(https://www3.wipo.int/ipstats/index.htm)以及世界发展指标数据库。

大多数东亚发展中国家在移动应用程序开发、信息和通信技术（ICT）服务出口以及文化创意服务方面的表现不尽如人意。然而，不同国家的定位不同，越南在移动应用程序开发方面表现突出，菲律宾在ICT服务出口方面表现突出。

图1.8 东亚发展中国家在服务创新方面的表现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精编，基于2019年全球创新指数（Dutta、Lanvin & Wunsch Vincent， 2019）中报告的数据。

注：a. 移动应用程序开发指标衡量全球移动应用程序的下载量，按开发者总部或企业的来源，按GDP（以PPP国际单位，十亿美元）衡量。全球下载由App Annie Intelligence、公共数据源和公司专有预测模型根据2018年1月1日至2018年12月31日期间每个国家的Google Play商店和iOS应用商店的数据进行编译。由于中国的数据不适用于谷歌Play商店，仅适用于iOS应用商店，因此中国的数据被视为缺失数据，并被视为“不适用”（Dutta、Lanvin & Wunsch Vincent ，2019，页365）。

b. 信息和通信技术（ICT）服务出口指标代表基于2010年国际收支服务（EBOPS 2010）分类（UNSD 2012）的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出口（占总贸易的百分比）。

c. 文化和创意服务出口指标衡量基于2010年《电子商务法》（UNSD 2012）的创意服务出口（占总出口的百分比），包括信息服务、广告、市场研究和民意调查服务、视听和相关服务以及其他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其中越南的文化和创意服务出口指标缺失。

图1.9 东亚发展中国家的企业在四个领域中报告创新的份额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根据最近一年的企业调查数据估计。

注：在中国和缅甸的调查中，没有关于营销或组织创新的数据。

从世界银行企业调查的数据来看，公司的创新可以从其是否引进了新的或显著改进的（a）产品（商品或服务），（b）流程，（c）营销方法，以及（d）组织实践这四个方面评价。

中国在企业报告创新中保持了与上述创新指标一致的优势，其比例显著高于该地区其他国家。此外，几个经济快速增长的中低收入国家在企业创新上也表现良好。柬埔寨和蒙古约有三分之一的公司报告称正在进行流程创新，而在越南，这一比例接近40%。印度尼西亚、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缅甸和泰国等其他几个国家的企业参与创新的比例则要低得多。数据表明，创新型企业的人均产出比非创新型企业高出20%，创新型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则高出35%。这表明，东亚发展中国家的企业创新与企业的生产率正相关。

此外，只有在柬埔寨，报告制造业和服务业创新的公司所占份额大致相当，其余国家的制造业创新比例都高于服务业。因此，相比服务业，该地区的企业更有可能在制造业进行创新。

图1.10在东亚发展中国家，报告称制造业创新的企业比例高于服务业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根据最近一年的企业调查数据估计。

创新企业所引进的创新之“新”分为两种，一种针对企业，另一种则针对市场。前者可以理解为是由于对现有技术和实践的传播、采用和使用而产生的，后者则很可能是发明的结果。东亚发展中国家的大多数公司所采用的模式为企业级创新。在如柬埔寨、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和缅甸这样的中低收入国家和大多数中小企业（SME）中，采用和扩散现有的技术和实践可能是短期内实现创新的唯一可行途径。

证据表明，技术扩散是欠发达国家发展的一个十分重要的来源。二战后西欧和日本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就依赖于对现有外国技术的快速采用，当然也离不开美国的经济与技术援助。

图1.11 不同类型创新所占比例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根据最近一年的企业调查数据估计。

注：来自东亚发展中国家的企业调查数据区分了《新加坡财务报告准则》的公司创新和市场的创新，但没有区分本地市场和国际市场的新创新。此外，《中国企业调查》没有收集到关于市场创新的数据。

文中图片均来自2021世界银行报告，为便于阅读，本文作者进行了改绘。

初审：李郇

审核：刘晔

终审：邓孺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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