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精选】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生规划路径研究 | 2022年第3期

【作者简介】

许昊，浙江大学城市规划与设计研究所，硕士研究生

华晨，浙江大学城市规划与设计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通信作者

李咏华，浙江大学城乡规划理论与技术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

提要

老旧小区改造更新是城市建设发展的重要议题，探索青年发展型社区是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的重要议题。针对我国老旧社区关系网络断裂、社会资本衰落缺失的地域性社会活力不足的困境，聚焦社区交往活动和社区参与机制：以老旧社区养老机构的引入活化存量住宅资源，筹集保障性租赁住房房源吸引年轻人群的入住；基于利益、兴趣、情感创造社区交往活动，推进关系网络和社会资本的再生产，发挥社区居民活动权利主体性，构建具有包容性的社区公共活动空间；搭建议事会、协议会平台，构建多元主体社区参与、协作共治机制以适应社区动态发展需求，稳定关系网络并维持社会资本，引入健全的志愿者制度引导广泛人群积极参与社区志愿服务，使社区真正建设成为地域共同体。为我国探索青年发展型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造与提升的可持续路径提供借鉴。

关键词

老旧社区；社会活力；青年发展型；社区交往活动；社区参与

老旧小区改造更新作为一个系统工程，不仅需要关注社区物质环境的全面提升，而且应该关注社会人口流动、需求分化、社会协商等社会层面的问题。地域性社会活力的再生成为老旧社区更新与发展的核心目标和最大挑战。目前学界已有许多从公共空间、公共活动和社区参与机制等角度着手的社会活力研究，如：打造社区街道生活场景，注重公共空间营造和培育邻里交往；丰富社区公共活动类型及其配套空间设施，提供建构居民社会联系的机会，开展日常生活所需的社会性活动；建立多元主体诉求表达、活动组织与管理、公共活动空间预约等一体化社区行动平台，实现信息与资源的高效对接，促成多样的社会交往。

在城市流动性日益加剧的现实下，居住型老旧社区的生活属性仅限于居住属性，社区公共生活的缺失导致居民互动交往的机会减少，社会关系的沙化降低了居民参与公共事务的意愿，信任、规范缺失，亟待寻找能够重构老旧社区关系网络的关键主体，并完善满足其日常生活需求的空间、活动与机制要素配置。

2022年4月6日，中央宣传部、国家民委、共青团中央等17 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开展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试点的意见》，围绕“让城市对青年更友好，让青年在城市更有为”，提出：着力优化保障青年基本住房需求的居住环境，加大保障性租赁住房供给力度，有效盘活存量住宅资源，积极解决新市民、青年人等群体的住房困难问题；组织动员青年有序参与社会治理，畅通青年参与社会治理的途径，培育基层治理青年人才队伍，充分发挥青年在社区治理和服务中的积极作用。

居住型老旧社区存量住宅资源固化与社会资本存量不足的现状使其与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具有相同的目标。本文从青年主体视角出发，通过表达、参与和对话等渠道探索青年发展型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生的可持续路径，提升老旧社区对青年的吸引力和承载力，进而实现青年发展与城市发展的融合。

1 现状与挑战

1.1 老旧社区人口结构老龄化

老旧小区区位优势明显，交通、医疗、教育设施完善，生活服务设施便利、齐全，是很多老年人群选择一直居住在这里的重要原因。但由于老旧社区存在环境品质、住房质量等问题，有经济能力的年轻一辈渐渐搬离，越来越多的老年人群留守于此。2015年全国老龄工作委员会统计数据表明，老旧社区老龄化程度大多在18.6%—21.3%，普遍高于全国平均老龄化程度15.5%，老年居民数量的增长速度也高于新建小区。

1.2 养老服务设施配置不充分使居家养老模式普遍，以致无法对存量住宅资源进行再利用

2021年11月贝壳研究院发布的《杭州2021 社区居家养老现状与需求报告》（以下简称《报告》） 显示：杭州72%的老人独立居住（一人独居或与老伴同住），21%的老人当前与子女共同居住，7%的老人选择住在养老机构中，居家养老模式仍是大多数老年人群的选择。尽管93%的老年人群居住在家中，《报告》调研数据显示，超过半数以上老人认为养老机构是理想居住场所。但现实存在公办养老机构“产能不足”需要排队、商业养老机构价格高昂难以承受的困境，老年人群虽然对养老机构心向往之，仍只能成为养老“夹心层”。2021年7月安信证券发布的《银发经济专题研究报告：老龄蓝海市场潜力凸显》显示：因不满足政府保障条件，80%的中等收入水平老人无法入住公办养老机构；又因商业养老机构的高昂费用，导致其用床空置率高达46%。

1.3 老旧社区社会资本存在衰落和缺失问题

老旧社区原住居民的迁出导致原有稳定的社会关系网络逐渐解体，依赖关系网络而存在的原有社会资本趋于弱化和衰落，且老旧社区缺乏面向年轻人群的社区交往活动和社区参与机制，无法重新形成和维持社区社会资本，面临缺失问题。①缺少满足青年需求的社区交往活动，无法构建并连接地域关系网络：新迁入居民的构成呈现异质性和流动性等特征，年轻人群的个体关系网络日益跨越邻里边界向外拓展，较少参与无法满足其利益、兴趣和情感需求的地域性交往活动，造成邻里关系淡漠；尽管存留于老旧社区的原住居民之间仍有邻里交往活动，但与新迁入居民基本没有来往。②缺乏有效的社区青年参与机制，缺少社区认同感和归属感：老旧社区未搭建支持年轻人群社区参与的有效议事平台，无法吸纳年轻人群的社区参与活力；新迁入居民的高流动性无法使社区关系网络稳定下来，不利于居民形成相互信任、互助合作的社区认同感和归属感。

2 青年发展型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生规划路径

2.1 目标：形成和维持社会资本，构建地域共同体

社区社会资本是指社区居民通过交往活动形成的关系网络、社区居民在交往活动和社区参与过程中形成的并仅对社区内部关系网络产生调节和约束作用的正式与非正式规范，以及社区居民之间相互信任的水平。社区社会资本是社区作为地域共同体的本质，能够推动社区多元主体之间及多元主体与社区物质环境设施之间建立紧密联系，有利于构建更加多元化且充满活力的社区。因此，青年发展型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生的根本目标是形成和维持社会资本，活化存量住宅资源推动年轻人群的入住，以社区交往活动和社区参与为主体， 营造共建共治共享的地域共同体（图1）。

图 1 青年发展型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生规划路径

2.2 引擎：活化存量住宅资源，吸引年轻人群的入住

年轻人群普遍愿意选择态度更积极、体验更完善、身心感受更舒适的生活方式，并愿意展开交往活动。这是因为年轻人群独有的朝气以及交往活力，其具备的巨大能量使其成为社区更新的“发动机”。

2.2.1 租房成为年轻人群主要居住方式，考虑工作地距离和租金水平

2017年4月自如发布的《城市青年“租时代”居住生活报告》显示，“90后”占租房人群的78%；2018年9月贝壳租房发布的国内一线城市《租房大数据》显示，21—35岁人群是租房主力，占比85%以上。2021年8月贝壳研究院杭州分院发布的《2021“新杭州人”安家居住研究报告》显示，工作地距离和租金水平是租房时考虑的首要因素。新杭州人更倾向于在工作地周边选择房屋租赁，以此缓解通勤带来的额外时间成本，提高生活质量；受到经济收入的限制，在工作地距离和租金水平的博弈之下，得益于便利的地铁出行，新杭州人也会租住在距离工作地几站地铁的房屋，以适当增加的通勤时间换取租金一定程度上的降低。

2.2.2 完善老旧社区养老服务设施，促进存量住宅再利用

台北玖楼针对无法负担高昂房价的年轻人群，以老旧社区老年人群的闲置住宅作为空间载体，推动“青银共生”计划的实施。通过年轻人群与在地老年人群的互动交往，构建不同年龄人群之间的关系网络，形成老旧社区共生聚落。日本东京都板桥区高岛平老旧小区更新案例中，大东文化大学向UR征借空置房屋，学生通过参加社区公共活动获取低价租赁资格，为学生提供了居住场所，在解决老年人群护理资源不足的问题的同时，也使得老旧小区内多年龄层次和社会背景的互动交往有了客观基础。两个老旧小区的更新案例都以存量住宅再利用作为支撑，从根本上促进了地域内存量住宅资源的活化，并吸引年轻人群入住，推动老旧社区关系网络的重塑以及社会资本的再生。

以活化老年居民自持住宅为主要方式，筹集保障性租赁住房房源，盘活存量住宅资源（图2）。借鉴日本政府房屋收购和置换项目，在老旧社区中引入养老和医疗机构，社区内的老年居民可以选择搬入设备齐全的养老机构（养老公寓、敬老院、托老所等），并将其自持住宅纳入保障性租赁住房使用和管理，以此获取养老服务费用优惠；如有可能，也可对老年居民自持住宅进行收购。此外，还可转化利用老旧社区内的各类单位宿舍、企业自持商品住宅，闲置安置房、公共租赁住房等存量住宅。

图2 存量住宅再利用

在满足城市保障性租赁住房申请条件的基础上增添两条入住人筛选原则：35岁以下、工作地在一定距离范围内。促进年轻人群的流入，实现老旧社区人口结构的优化；将居民的生活、工作地、小孩上学等日常需求整合在一定的城市地域空间，形成城市地域生活时空单位，适当降低外来居民流动性。当年轻人群达到保障性租赁住房退出制度要求后，可考虑继续租住老旧社区内的市场租赁住房；当年轻人群有购房需求时，出于工作地、生活习惯和社会纽带因素，也会考虑购买老旧社区内的商品住宅，从而固定部分外来居民。

此外，《报告》显示50%的老年人群认为社区缺少陪同出行和聊天陪伴服务，可借鉴一些发达国家推行年轻人群通过为老年人群提供照护和陪伴服务而获取免费住房或者廉价住房的方式建立为老志愿服务激励机制，鼓励年轻人群用志愿服务时间兑换租金减免优惠。

2.2.3 促进老年人群与年轻人群混合居住

为打破老旧社区内老年人群与年轻人群之间的隔离、促进两者间的互动交往，首先可利用老年人群住宅和年轻人群住宅混合布局的模式实现混合居住，增加两者间的生活交集，进而提升社区社会活力。在老旧社区中主要考虑老年人群住宅和年轻人群住宅在同楼栋内的混合布局模式，主要有同楼层、不同楼层和多样混合布局3种方式（以六层一梯四户的多层建筑为例，图3）。

图3 老年人群住宅与年轻人群住宅在同楼栋内的混合布局示意图

其次，可以根据实际需求开展代际合居实现混合居住。代际合居居住模式鼓励年轻人群与独居非亲缘老年人群同住，强调以“照护陪伴”替代房租，充分利用了代际双方在居住生活方面的供需互补性。西班牙率先推行了代际合居居住模式，杭州也曾有一个年轻人群用每月20 小时志愿服务时间换取月租300元敬老院标间和老年人群共同居住的项目。这种项目需要有专业社会组织负责服务与监管：通过评估老年人群住宅的居住品质，以面试形式了解双方的需求、期望、兴趣等信息，以及监督居住生活状况（必要时施行干预） 等举措，确保老年人群与年轻人群的双方利益。

2.3 支撑：以社区交往活动为媒介，推进关系网络和社会资本的再生产

在长期主导规划研究的结构功能视角下，居民被依据年龄、职业等特征划分成不同的群体，个体消融在群体的阶层表征中，邻里被假定为天然具备社群团结的地域单元，无视个体和群体之间的关系联结，以及关系网络中社会资本、利益的双向流动，更无法察觉和利用关系生产的力量。年轻人群的社区关系网络和社区参与意识密切相关，以社区交往活动为媒介建立年轻人群社区关系网络并构建紧密联结的邻里关系网络意义重大。

2.3.1 举办满足年轻人群知识性、社交性、认同感需求的社区交往活动

年轻人群参加活动就是构建信任、规则和网络的过程。年轻人群的交往动机主要出于利益、兴趣和情感，所以对活动的需求主要基于3种要素：①知识性；②社交性；③认同感。知识性活动在满足年轻人群对多元知识、自我提升需求的同时，能够提供来自同辈间的经验和意见支持，可举办读书会、电影会、主题沙龙、公共讲座、经验分享会等活动类型。建立在线上维护基础上的、一定程度的线下面对面社交性活动仍然被当代年轻人群所渴望和欢迎。认同感主要是指参与者能够通过活动回应、协调与满足自我的认同诉求，在活动中拓展个体关系网络，帮助年轻人群逐渐建立起对所在社区的归属感，进而建立起对自我价值的确认感。

2.3.2 发挥青年活动权利主体性

学习北京706青年空间的成功经验，将活动权利尽可能地交还给活动主体，为其主体性的实现提供条件。706青年空间积极为想要自己发起活动的年轻人群提供平台，使得每一个参与者都有可能迅速转变为活动发起人：只需要将简单的创意申请递交给管理团队，经其讨论通过后就可以在706微信公众号上进行宣传推广，并获得某一功能空间某一时段的免费使用权。在议事委员制度下，年轻人群可将活动申请提请社区常务委员，经其商议后，在线上社群平台进行宣传，并在老旧社区公共活动空间预约管理系统中预约对应时间的活动空间使用权。

2.3.3 挖掘和培育社区人才

以举办活动为媒介，唤醒多元主体的参与意识，并寻找社区关系网络中的纽结点。“新清河实验”课题组将社区人才的发掘和培育工作置于首位：通过举办社区Logo征集、井盖彩绘等活动，发掘了多位美术和摄影能人，培育了集聚不同年龄人群的兴趣爱好团队以及“小小分类员”等以儿童为核心的公益家庭团体，形成社区人才库。

重点应发掘两类社区能人。一类是有技能的社区能人，要给他们提供发挥技术特长的舞台。另一类是有动员能力的社区能人，他们已具备社区参与意识，能够牵头组织各类业主活动，要善于运用其动员能力，同时给予一定的荣誉与奖励。加强对人才的引领和培养工作，引导年轻人群自主参与社区发展，激发年轻人群的创造能力。

2.3.4 构建包容性社区室内公共活动空间

公共活动空间是居民社会交往的重要物质载体。社区公共活动空间的规划建设在满足不同年龄人群多元需求的同时，也需要考虑其共同需求，形成协调不同年龄人群的具有整体观的包容性环境。

首先可通过功能置换和拆除改造两种方式，转化利用底层闲置住房，释放闲置或被改造为杂物间的自行车库空间，为社区交往活动争取空间。其次，针对单独布置的现有老旧社区室内活动空间存在的闲置与紧缺并存现象，可借鉴多代屋模式，将部分室内活动空间功能进行合并与整合，为幼儿照料、老人照护、会面交流等多样化活动提供空间与服务功能，创造代际共享空间，为邻里间不同年龄人群积极联系的建立与良性互动提供物质平台。最后，要设置紧扣年轻人群实际需求的空间功能。要让极具个体性的年轻人群走出家门，就要设置适应时代需求的活动空间功能。可引入社区微型图书馆、公共自习室、社区咖啡馆、小剧场、共享舞蹈房等新型社区公共活动空间，补充老旧社区室内活动空间功能，丰富社区互动交往内容，增进邻里交流。

2.4 生长：构建社区青年参与、协作共治机制，稳定关系网络并维持社会资本

当下，老年人群成为社区公众参与的中坚力量，社区空间的设计、社区服务的对象、社区活动的参与多为老年人群，从社区党员到楼组长再到志愿者，无一例外呈现“老龄化”特征。受到时间、家庭、氛围等因素限制，年轻人群极少参与社区公共事务，但年轻人群参与社区公共事务是社区治理现代化的必然要求，也是社区社会活力营造的必要条件。

将规划路径从结果导向转向过程导向，将关注的核心点从生产什么活动转向如何生产活动，有助于形成更加有效的公众参与机制（图4），也为更好地解决“个人主义时代的共同体重建” 问题提供参照。关注活动、议题的生产过程对社会资本的再生产作用，培育多元主体自下而上形成的社区共同体，促进居民互助合作，维护社区公共利益，实现社区融合。

图4 社区参与、协作共治机制

2.4.1 建立全流程、长效、扁平化的社区青年参与机制

培育以年轻人群为主体的议事组织，建立议事委员制度，搭建支持年轻人群社区参与的开放平台。在青年议事会机制方面，建立议事规则，通过确立需求表达、方案制定、决策公示、评估反馈等4个关键环节，建立青年需求从表达到落实的完整可持续机制。在青年议事委员制度方面，由社区全体年轻人群选取社区常务委员负责社区青年日常事务、青年相关事务的决策与实施、组织青年参与活动，并从常务委员中选取青年代表在多元主体协议会中表达社区青年需求。实践显示，议事委员已成为社区议事和行动的重要社会力量，作为不同利益主体的沟通者在利益调控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2.4.2 构建多元主体协议会制度

东京都高岛平老旧小区更新中组建了包含研究者、学生和社区居民的联席会议，使得学生和社区居民可以通过协议会成为更新项目的重要决策者。组建三者协议会是社区更新项目运行的组织保障，具体运作方法是由研究者、学生和社区居民三方提出活动相关提议进行共同讨论，并通过协议会运营各类活动。英国纽卡斯煤田“社区行动”的代际实践项目以表达、参与和对话的方式赋权公众，聚集不同年龄人群共同协商社区议题，并影响最终决策。

年轻社群具有积极获取资源的自主优势，但单一社群所构成的关系网络在年轻社群高流动性的影响下具有极大的不稳定性。构建多元主体共治的社区协议会制度，打破不同年龄社群之间的沟通壁垒，使老旧社区单一社群网络成为以年轻社群为核心的多中心社群网络。

通过协议会制度，形成多元主体合作模式，各年龄人群代表与居委会、物业及相关社会组织可以在决策过程中进行互动交往，共同协商决策社区相关事务。通过协议会制度，展示不同利益主体的诉求、了解其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和难题，从而更好地对各主体利益进行调控，“自下而上”地制定满足社区自身需求的决策。通过协议会制度，将举办活动的多项工作交由民众来决定，同时辅以专家和专业社会组织的有效引导，由此推动社区居民和地方社会组织成为真正的行动主体。

2.4.3 倡导志愿服务活动，引入健全的志愿者制度

美国地方政府管理、公民自治理论专家理查德·博克斯（Richard C.Box）在《公民治理——引领21世纪的美国社区》中提到，很多人只有在问题切实关系到自身利益而必须进行认真思考时才会参与到社区治理中来。想要倡导志愿服务精神，引导广泛人群积极参与包括但不限于养老的志愿服务事业，需要引入健全的志愿者制度。

借鉴德国“时间储蓄”计划，杭州市民政局2021年8月发布的《杭州市养老服务业发展“十四五”规划》提出要加快推动全市养老服务“时间银行”。养老服务体系中的“时间银行”是指年轻人群或健康老年人群以志愿者的身份为需要帮助的老年人群提供志愿服务，服务时间和内容由工作人员记录并形成档案，当志愿者满足接受养老服务的条件后，可以获得档案中记录的与其之前服务时间相等长度的服务。

“时间银行”运行机制主要包含管理机制和激励机制两方面。首先是建立健全管理机制：将志愿服务分为专业（基础康护、精神慰藉） 和非专业（辅助生活、文化教育） 两类，建立健全涵盖公益组织准入、需求发布与方案申报、志愿者招募与培训、志愿活动组织开展、服务兑换激励、监管与服务评价为一体的养老服务“时间银行”闭环管理机制。其次是建立全域“通存通兑”和激励保障机制。

3 结语

社区规划的核心议题经历了从“物质性”向“社会性”的转变：从政府主导并关注物质空间环境的社区建设，转向多元主体自主更新并强调社会自治的社区营造。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提出要探索青年发展型社区建设，在优化保障青年基本住房需求的居住环境的同时要组织动员青年有序参与社会治理。

以老旧社区存量住宅再利用推动保障性租赁住房计划实施，引入年轻人群优化老旧社区人口结构；依托各类社区活动、议题，重新激发老旧社区多元主体之间及多元主体与现状物质环境之间的对话，推动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造；引导自下而上的更广泛人群共同参与社区更新与发展，促进老旧社区社会活力提升。结合青年发展型社区建设与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生需求，为我国探索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中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生的可持续路径提供借鉴，探索青年与城市的良性互动。

本文引用格式：许昊, 华晨, 李咏华. 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生规划路径研究[J]. 城市规划学刊,2022(3):96-101.（XU Hao, HUA Chen, LI Yonghua. Youth Development in City Building: Planning for the Regeneration of Social Vitality in the Old Community[J]. Urban Planning Forum, 2022(3):96-101.）

本文为《城市规划学刊》原创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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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城市规划学刊upforum）：【文章精选】青年发展型城市建设：老旧社区社会活力再生规划路径研究 | 2022年第3期